太后唤她月儿,那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义女。而燕王妃跟她靳月没有半分关系,却敢跟太后平起平坐,回头太后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燕王妃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燕王府众人,各个都拿身份去压靳月,现在靳月是公主了,深得太后欢喜,她便也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势压人,谁不会?
靳月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
“燕王妃,您好好等着,可能待会还能有一场好戏,告辞!”靳月扭头望着傅九卿。
傅九卿握紧她的手,由宫女领着,沿着长廊缓步而行。
“靳月!”
还不待燕王妃冲上去,数名婢女已经拦住了她,“咱们是慈安宫的奴才,奉太后娘娘懿旨,不许燕王府的人沾了公主。方才奴婢们已经退了一步,许了王妃同公主说话,还望燕王妃适可而止,莫要得寸进尺!”
语罢,婢女们行了礼,转身跟在傅九卿和靳月身后,摆明是在护送二人出宫。
“王妃!”拂秀拦住了燕王妃,“罢了,这到底是宫里,有太后娘娘做主,您是没办法再靠近她的。”
燕王妃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瞧着头顶上摇晃不休的宫灯,有那么一瞬,她险些栽倒在地,所以拂秀搀扶得及时。
“王妃?”拂秀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扶着燕王妃坐在栏杆处,“您莫要着急,饶是皇上和太后认定郡主错了,那又如何?郡主终究是燕王府的郡主,谁敢真的动她?”
燕王妃摇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奴婢知道,您担心郡主的安危,小王爷不还在里头吗?有小王爷在,小郡主定然不会有事。”
拂秀叹口气,“何况这事儿,奴婢觉得小郡主没有撒谎。”
燕王妃定定的望着正殿方向,“我不担心靳月,她既不是当年的靳统领,自然不知道太多事,我是担心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五公子?”拂秀仲怔,“他不过是个病秧子,您为何忌惮他呢?”
燕王妃苦笑,“一副皮囊就把岚儿迷得团团转,一双眼睛如万丈深渊,让人瞧不穿,看不透,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
“王妃娘娘这是自己吓唬自己?”拂秀笑道,“您把心放在肚子里,小郡主和小王爷一定会没事。”
会吗?
燕王妃不敢肯定,心里慌得厉害,尤其是见过了傅九卿眼底的凉薄,有些事情好似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无以适从。
绵长的宫道上,靳月觉得心里痛快至极。
“相公?”她轻唤,“你为何不问我,金殿内发生何事?我为何独自一人出来?还有还有,宋宴……唔……”
羽睫骤然扬起,靳月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唇上的凉,快速淹没了她嗓子里的声音,喉间滚动,未说完的话被生生推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