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尧啊,听说你上回在北京,复试发挥得不怎么好,是吗?”
尧青盯着桌面上几只盘飞的苍蝇,语气喃喃:“是啊,主任,是我自己能力的问题。”
“我听很多人说,你一直想转洲际,飞跨国航班,可又听说你家里母亲还在生病,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升上去了,或许以后的私人时间就更少了。”
“我已经想过了,主任。”尧青清了清嗓,正襟道:“我最近就一直在关注合适的疗养院,并且一直在备战第四季度的年终考核。上次在北京,我没能拿到名额,很遗憾,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结,这一次,我决不允许自己再错过这个机会。”
“听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主任呵呵笑了笑,坐回到椅子上,甩给他一份文件。
“其实你知道吗?第四季度的竞争比上季度要更大。现在这帮小年轻啊,一个个内卷到不行,你也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三十了吧?”
“过了年二十八......”男人盈盈低头,又像是争取着什么,复又道:“虚岁啊.....”
“你我之间就不兜圈子了。”老主任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去看那份文件,“今年的选报名单里,上面原只给了我们华南20个送选名额,我们按照各乘务组的工龄和绩效核算KPI,发现你正好排在第21......”
“我知道。”尧青拉下眼皮,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先前因为我妈的事,我总是请假,还背了一则客诉,虽然那则客诉取消了,但记录总还是在的。”
“不仅是客诉,你还在飞机上晕倒过一次。”老主任说:“这可以说是重大的航空事故,假如当时飞机正在好几千米的高空上,机组组长突然晕厥,传出去,还有人放心坐我们的飞机吗?”
尧青手指微蜷,“我也不想这样......”
“是,身体这个事,你自己控制不了。”老主任叹了口气,又说,“那个人作风呢?”
“什么意思?”一股不妙涌上心头。
老主任道:“你自己看。”
尧青翻开文件,打眼扫去,只见红头公函下,清清楚楚写着检举书三字。
下面罗列着自己与章先生来往之种种,还配有各种在飞机上貌似亲昵的照片。
“先不论你利用职务方便,在飞机上公然和乘客调.情,就单说你跟执飞组那个4423之间的事。全航司差不多都知道你们谈恋爱又分手了的事,小尧啊,这种事本是你个人的事,你私下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这是工作,你既投身到这项工作中来,就得要对得起你身上这身乘务长制服。”
“全航司?”尧青又怒又臊,“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传我?”
“别人怎么传你重要吗?”老主任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你自己洁身自好才是关键。”
“我没有不洁身自好。”尧青极力辩解,但话说出口软趴趴的,毫无震慑力。
“我先约谈的你,等会再约那个4423。”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主任,”男人拿着一个小纸袋,从门后探出半个头,“您找我?”
尧青悄而掩去悲色,目光一转,留给门口处一个不咸不淡的侧脸。
“刚好你来了,来,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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