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还设想,下半年努努力,给自己和尧桂玉换套更大的房子。
哪怕是租的也成。
尧青抱着手机,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算账算得他头疼。
天边一点点黑了下来。
进门时,屋内没点一盏灯。
高露洁抱着投诉报告,步履轻快地小跑到男人身边,放下一页信封。
“这.......”男人停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神情迷惑。
女孩低声道:“师父,没来得及去看阿姨,这点心意先拿着。”
尧青拿起信封,往里扫了眼,薄薄一沓人民币,估摸有小两千。
“不多,师父别嫌弃。”
女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笑着跟其余人打招呼。
机组人一个接一个落座,男人极小声地言了句谢,将信封收进了口袋。
“这次客诉的基本情况都了解过了,乘务长是谁?”
负责人端坐正席,见座下人齐齐将目光聚向一人,心中大概分明。
“9937。”负责人盖上圆珠笔帽,笔盖不停敲打着桌,“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9937?”
“在。”
男人猛地回神,适才思绪散乱,他一直在想尧桂玉的事。
“尧青,你是航司的老人了,这种问题不该发生在你地盘上。”负责人目光严峻,是个十足刻板的中年女人,姓陈,航司人称一声灭绝师太。
尧青往日多敬重她,她在长阳飞了快十五年,论职业经验,她要比尧青高出不少段位。
因而面对她的质问,尧青不敢回嘴,只得依依点头,照单全收。
“乘客章某在安服那里的说法是,本次殴打事件,头舱乘务组领头无作为,在接到群众反映后,没有第一时间协调矛盾,反而两头充好人,和稀泥,被迫使当事人当众言和,对双方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损害,对方要求全体机组致歉,否则就将手上拍摄的视频与录音全部发在微博上。”
“什么叫无作为?”
高露洁第一个开腔,她是新乘,与尧青关系亲好众所皆知。
“事发时我们第一时间上报了乘务长,乘务长也按执行条例进行了例行安抚。在场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问他们。”
周围人纷纷附和。
陈负责人环视了一圈机组众人,清了清嗓,说:“关键不是他说了什么,是大众愿意相信什么。但凡章某留点心,发到微博上,以现在这个传播速度,只会恶化航司形象。”
尧青神色苍绝,脊背笔直:“他不就想要道歉吗?我道。”
“师父......”
旁边人拉住高露洁微起的上身。
“最好尽快。”负责人合上文件,疾风骤雨般地撤到门边,淡淡道:“24小时内撤销投诉,不然就上报总经办,不敢保证不会停职。你.......”
女人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轻轻拉上了门,“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