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说什么,起手将香菜叶挑到了自己碗里。
“可它已经有了香菜的味道。”尧青挺直腰杆,一字一顿说得理直气壮:“我不喜欢香菜。”
刘景浩犯了难,“那怎么办?”
“算了。”
尧青重新拿起筷子,象征性地挑了一根面,放进嘴里吮。
不忘用余光偷偷向上探。
“上回吃鱼过敏也没看你这么矫情。”
男人嘟囔了一句,话里似是带着三分厌烦。
尧青止住筷,没吱声。
但脸霎时沉了几分。
他嫌我矫情。
男人一寸一寸地吸着面,每吸一口,就在心里重复一遍:他果然在嫌我。
虽与刘景浩这些日子接触了不少,但到底.....到底也只是一个同事罢了。
你没听他刚在老黄面前说,“这不得空带同事来尝个鲜儿嘛。”
同事......尝个鲜儿......
原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他想要的,可远不止是同事啊。
刘景浩率先干完了面,不想才放下碗,就嚷着要跑厕所。
尧青看着他那空碗,一点儿渣也没剩,舔得比狗盆还干净。
头顶吊扇呼啦啦地转着,收音机放着他听不懂的京剧唱词。灯光透过帘布照进来,盖住男人下垂睫,投下一片昏黄。
尧青盯着那片黄,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吃面。
老黄搭着汗巾来收碗,“他又惹你生气了?”
尧青低头咬住筷子,“没有。”
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老黄,“我们只是......”
“只是朋友,对吧?”老黄擦了擦桌,将碗筷一并放到托盘上,抬眸瞅了他一眼,“你还别说,他上回也带了个男人来这儿,也说是朋友来着。”
“男人?”
“对啊,两人说说笑笑的,很亲密的样子。”
尧青顿时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
刘景浩洗完手,神清气爽地回到桌前,却发现尧青的位置空空如也。
“走了?”他探头问后厨。
老黄的声音不卑不亢,“早走了。”
刘景浩愣了愣,掏出钱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话没说完便向外头跑。
老黄钻出半个身子,朝门口道:“他的那碗他给过了!你的那碗,他让你自己付!”
刘景浩疯跑出十碗面,幸而人没走远,尧青正站在街口等出租。
荆川刚刚入夏,夜里风大,男人杵在路灯下,衬衫微微扬起,拖出瘦影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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