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虞想:他的确是不同了。
从前他的眼里只有危险的迷雾。
但现在,她却在池晏的眼底看到了真切的温度。
究竟何时,他的锋芒,那层坚硬的冰一一化去了,反而汇聚成了雪山的湖泊,折射出耀眼而剔透的日光?
她脱口而出:“基金会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池晏愣了一秒,接着才微笑道:“这么快就知道了吗?我以为你最近不会看新闻的。”
松虞:“我是不看。”
她还站在电梯里。
久久没有反应的电梯门,开始自动地阖上。
而池晏抬起手,用力地按住了金属边缘。
一点亮光闪过,是他平整的袖口与暗红的宝石袖扣。
他半倚在电梯门边,微微向她倾身,笑得很迷人:“抱歉,未经你同意,就用了你的名字。”
松虞:“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在她的理解里,池晏从来是个物尽其用的人。
他做了这样的事,却不第一时间来找她邀功,反正只字未提,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好吧。”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坦白……”
松虞耐心地等待着他。
但薄唇轻轻一碰,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口。
池晏微微一笑:“算了,回来再跟你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揽着她的肩,轻轻抱了抱她,错身跨进电梯。
*
飞行器无声地开进那家地下医院里。
路嘉石已经守在病房门口,紧张地看着他:“池哥,这……”
“我有分寸。”池晏短促地说。
他拍了拍路嘉石的肩,推门进去。
傅奇躺在病床上。
他艰难地睁着眼,气若游丝地说:“池先生,我、我……”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一瞬间,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尴尬而微妙。他试图为自己辩白,但是刚刚醒来,他的身体太虚弱,急火攻心,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艰难地拼凑着破碎的、难以辨别的词语。
池晏俯视着傅奇。
逆光之下,他的目光依然平静。
假如是从前的自己,当然不会在乎傅奇正在说些什么。
他会直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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