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他们的拍摄期竟然还有一个月。
她转头摔了门,重新将自己锁进书房。
池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
仿佛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碰了碰嘴唇,露出一个餍足的笑。
*
尽管意识到对方就在一墙之隔,但很奇怪,池晏的存在根本没有如预想中那样,令松虞感到无比困扰。
恰恰相反,她竟然文思如泉涌,一鼓作气地改完了剧本。
当她终于摘下耳机时,天色已经微明。
最近贫民窟的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的、泛着灰蓝的天空,一点天光,纠缠在她紊乱的思绪里。
但仍然值得庆幸。与池晏被迫共处一室的第一夜,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松虞抛开剧本,埋头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又听到外面一点动静。是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和关门时的轻响。
她一向睡得不是很沉。
尽管对方已经尽量放轻了声音,松虞还是立刻清醒过来。
她趴在床上,凝视听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推门出去。
客厅里空空荡荡,池晏卧室的门亦是虚掩的。
显然他刚刚离开。
而松虞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卧室的门。
尽管并非主卧,这房间依然大得惊人。
但这里同样也是空旷而寂静的,甚至没有一点被碰过的痕迹。池晏的行李箱安安静静地躺在衣帽间里,还没开过。
日出的一点微光照在大床上。
雪白的床单上平整如新,没有丝毫褶皱——松虞不禁一怔。
她又转头朝外看。
阳台上堆着一地凌乱的烟头。
她终于意识到,或许池晏根本一夜都没有睡。
*
松虞很快就将定稿的剧本发给了所有人。
第二天剧组正式复工。
杨倚川来到片场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我都看哭了!”他坐在化妆间里对松虞控诉,“写得太好了吧!”
“明明情节和之前都是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看完就觉得……完全不同了。好像沈妄就站在了我面前,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化妆师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举着美容仪,务必不让杨公子出镜时还挂着这副肿眼泡。
但他还在声情并茂地向松虞发表着自己对于新剧本的感慨。说到激动之处,眼眶甚至又一次微红。
化妆师:“……”
松虞一边笑,一边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