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飞停下了脚步,掀起眼皮看她:“那成,你把旗袍的钱给我,其他就算了,别再说了,再说我要生气了。”
他不笑的时候挺严厉的,覃秀芳对上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认怂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一飞这才高兴,大步往前:“走吧,说好带你去练习木仓法的,待会儿找个地方,换上那套学生装,春天来了,穿那套衣服最合适!”
练习木仓法跟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歪理。覃秀芳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沈一飞,说一出是一出,不按牌理出牌。她有点理解一板一眼的秦渝为什么跟他不对付了,这两人的性格一个严谨,一个跳脱自我,南辕北辙,怎么合得来。
人总是会变的,二十岁跟六七十岁的时候必然是不一样的,她不能以过去的老经验来看沈一飞,就当重新认识他吧。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从初见沈一飞的震惊中完全清醒了过来,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他这个人。
这么一想,覃秀芳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不管现在的沈一飞有多陌生,但他过得开心,神采飞扬,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覃秀芳扬起笑脸喊道:“沈一飞,你好!”
沈一飞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整的又是哪一出。
覃秀芳没有解释,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刚才咱们在白家的铺子里遇到的那个姑娘吗?”
“你说那个脸画得像猴子一样的?”沈一飞问。
覃秀芳觉得要是周小兰听到自己精心化的妆被人这么评价,估计要气哭。
覃秀芳笑了笑:“她叫周小兰,是周家成的妹妹。哦,你不知道周家成是谁吧,他……我十岁那年去了他们家做童养媳,后来周家成成在城里娶了个女老师。”
说到最后一句话,覃秀芳的声音有点低,眼神随时留意着沈一飞的表情。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沈一飞会不会介意这点。
“早说嘛,兄债妹偿,你该用木尺揍她的。”沈一飞的反应出人意料,“下次别犯傻了,记得找个武器,实在不行就把你口袋里的木仓掏出来砸人。这是个铁疙瘩,砸人挺疼的。”
覃秀芳什么担心什么伤感都没有了。
果然,不管怎么变,沈一飞善良护短的本性还是不会变的。
覃秀芳心情转好,继续跟他说:“周小兰跟着父母进了城来投靠周家成。但跟周家成的老婆合不来,所以他们单独出去租房子住了,他们都没有正式工作,靠周家成爹出去打零工,周小兰母女俩在家糊火柴为生。而且前一阵,他们还惹了麻烦,在医院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所以周小兰他们是没多少钱的。”
“但刚才周小兰想买那件2800的大衣,而且我还听伙计说,三天前她来这家店买了一件一千多的针织衫。今天她还想买一条浅碧色的裙子,要不是咱们今天出现,她这几天买衣服就得花好几千。周家成每个月发到手顶多万吧块吧,可没这么多钱供她买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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