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听罢,望向满脸提防的崔桐玉,笑得意味深长:“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太子妃如今应当回东宫去看看了,方才,圣上已去了东宫,只怕这时已经见到太子了。”
崔桐玉心里一紧,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有意将我支开的!”
“是啊。我忘了告诉你,太子的酒盏,可不止浸了你给我下的药。”
崔桐玉脑袋一晕,连再回她一句的耐心也没了,当即转身出去,沉着脸快步往东宫的方向行去。
……
武德门外,赵义显的步辇才走近,一名留守在附近等着崔桐玉的内侍便先看见了,转身就要往回跑,想给承恩殿的人通风报信。
可还没跑出去几步,便被赵义显厉声喝住:“站住!跑什么!”
那名内侍被唤得停住,转过身去跪在地上,却只瑟瑟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义显原本只是来看看儿子,见状却一下起了疑心,立刻命抬步辇的内侍行快些,又让中御大监先一步带着人过去,莫让任何人有机会通风报信。
他要看看,这偌大的东宫到底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地方。
抬步辇的内侍不敢耽搁,连忙加快脚步,直往太子寝殿承恩殿行去。
他们几乎不曾到过东宫,对地形不甚熟悉,所幸东宫的建制与太极宫相似,承恩殿就在正北方,一路过去,很快便能寻到。
承恩殿内外,灯火通明,十几个内侍、宫女站在外面的台阶附近,因中御大监的忽然出现,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声,更不敢抬头。
赵义显起初还未发现不对,然而随着越来越靠近正殿,他忽然察觉那扇紧闭的门里,正隐约传来奇怪而暧昧的声响。
高高低低的痛呼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撞击声,听起来令人浮想联翩。
赵义显苍白的脸上显出不悦。
身为太子,在除夕的国宴上闹出动静,又提早离席,已有失储君的风度,如今一回东宫,居然就做起这些事来,他这个父亲就是再宽容,也有些难以平静。
“把人叫出来。”
他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上台阶,站在门边冲中御大监示意。
中御大监知晓皇帝已然动怒,赶紧上前,在门上敲了几下,提起嗓子,肃然道:“太子殿下,圣上来了,快出来吧。”
里头传来一道略有些清脆的少年嗓音,含含糊糊说了声“圣上来了”,接着便是赵怀悯不耐烦的一声“滚”。
大监一噎,一时面色讪讪,忍不住看向赵义显:“大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