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没得到回应,赵恒看她一眼,皱了皱眉,起身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
话才出口,月芙已经从食案的另一面起身,从后面一下将他抱住。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我便喜欢什么样的。”
说着,她的脸颊贴在他背后轻轻蹭了一下。
蹭得赵恒心口一麻。
他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环在他腰间的小手:“你不必这样。”
爱屋及乌固然好,但人的喜好也不必因为旁人而轻易改变。
月芙慢慢松开抱着他的手,问:“殿下方才说还要去书房?”
“嗯。”赵恒在门口停了停,留下一句,“你若想读书,也可以去。”
月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回答,先在庭院里散了一会儿步,又沐浴一番,见赵恒还没回来,这才往书房行去。
赵恒坐在案边,手里还提着笔,见她进来,只一抬头,指了指身边的空地,道了声“坐吧”,便继续埋头书写。
月芙一眼就看见他指的那处,已然多了一张软垫,不知等了她多久。
她抿唇轻笑,自己去书架上寻书看。皆是赵恒的藏书,门类庞杂,月芙不爱看太过深奥晦涩的书,便挑了一卷图册,走到那张软垫上坐下,一点点翻看。
这是难得的彩绘图册,收录了西域诸多小国不同民族的服饰着装,每一幅画都画得栩栩如生。
月芙这两辈子的记忆加起来,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东都洛阳,虽见过不少西域胡人,却一点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来自哪里。
只是,图册中的注释文字并非大魏通行的文字,而是一个个像原始符号一般的勾勾圈圈组成的异域文字,她一个也看不懂,只好对着上面的画发呆。
赵恒手边的事早就处理完了,自她进来后,便一直偷偷观察。此刻见她单手托腮,垂眼盯着图册上的陌生文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禁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是龟兹的文字。”他搁下笔管,转头看着她,淡淡地开口,“这一张,画的是龟兹僧人在冬日的衣着。”
月芙本有些没精打采的眼神一下子溢出光芒,先问一句“殿下是否忙完了”,待得到肯定的回答,便自然而然地挪到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指着那幅画道:“原来龟兹冬日也很冷。”
“嗯,夏日亦只有白日炎热,待入夜时分,就凉下来了。”
西域都护府就设在龟兹,赵恒年幼时,曾在那里待过几年。
“殿下能看懂龟兹的文字吗?”月芙没错过他方才目光掠过那些陌生文字时熟稔的样子。
“能看懂大半。”赵恒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她靠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慢慢动了动,抽出胳膊,绕到后面轻轻将她揽在怀里,“龟兹是个佛国,我幼时跟着苏将军在那儿,跟着寺中的僧人学过些龟兹文和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