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想要逃走,却被赵恒用另一支箭射中衣袍。一个趔趄之间,赵恒已经赶到近前,将他困住。
“我记得你,”赵恒命身边的两名侍卫将人拿住,低头打量着他的相貌,“你是崔郎将的人,也在太子勋卫中有职衔。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官道上公然劫掠,今日若非被我遇见,这几位无辜的百姓,岂非要遭罪?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唐武即便不认识赵恒,此刻见他身上穿的紫色衣袍,也能猜出他的身份,立刻忍着痛,面色扭曲道:“不,没人指示我,是我自己干的!”
“是吗?辩解的话,还是留到行宫,去同太子说吧。”赵恒冷淡地瞥他一眼,一挥手,让侍卫将人带下去,简单处理伤口后,便立刻送往骊山。
余下的十来个汉子,有几名逃走的,其他也都被拿下。
直到这时,赵恒才终于走到马车边。
“沈娘子,让你受惊了,抱歉。”
这话说得语气平淡,在旁人听来,只是一句疏离的客套话,可月芙却看见了,他说话时,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歉疚和怜惜。
这是在人前,月芙知道他刻意疏离,于是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轻声道:“哪里,还要感谢殿下救命之恩,若没有殿下,我们恐怕、恐怕要遭罪了……”
唐武当然不会杀了她,可想起梦境里被困在崔家后的事,她实在害怕极了。
“无妨。我也是恰巧要赶往行宫。原本是要同陈寺卿和萧尚书一起,一早便带着使臣们过去的,只是我忽然想起还落下了一份文书,中途带着人赶回城中,回来时,便遇见了娘子。”
这一番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既然要将唐武等人交给太子处置,赵恒自然要让自己的忽然出现合情合理。
“好了,今日大雪,此地不宜久留,继续赶路吧。”他说着,冲月芙略一点头,看着她坐回车中,转身经过她的车窗时,又停了停,“天冷,娘子注意保暖。”
月芙坐在车里怔了怔,这才注意到,原来被一直捧在手里的手炉已经凉透了,而方才那一会儿,她的双手露在外面的风雪里,已被冻得发红。
素秋喘了口气,将手炉里的灰烬倒出来,再点一支新的小碳条投进去。可因为方才的变故,她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怎么也点不着。
“我来吧。”在桂娘开口之前,月芙先轻轻握住素秋的手,自己接过碳条点燃。
马车在赵恒的带领下,重新上路,以缓慢的速度在风雪中前行,又是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抵达骊山。
只是,此刻,风雪未止,上山的路却已不能走了。
赵恒带着两人到前方看了一眼,便果断回头:“沈娘子,山路已走不了,今日恐怕要在山下住一晚了。”
月芙从车中探出脑袋,笑问:“不知殿下可寻到住处了?”
“这两年偶有人被雨雪困在山下,圣人便命人在山下建了一处轩馆,专供人歇脚,就离此处不远,可在那里先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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