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冷了眸子,朝那人问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那人不紧不慢的指了指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语气带着些戏谑:“小官人,莫非你忘了,方才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谢齐玉抬头看了看那个被他与沈珞珞砸出来的大洞,神情微怔。
随即,朝那人颔首:“在下不知这道观是道长的,多有得罪,等天亮了我便差人来将这破洞修缮修缮,今日打搅道长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罢,他便要带着沈珞珞离开。
却听的那道长又道:“慢着,本道人让你走了吗?”
道长慢悠悠的吹亮了火折子,扶着墙面缓缓站起来,踱步到了他们二人面前,欲去看沈珞珞的模样。
谢齐玉抢先一步挡住了他,将沈珞珞又往后推了推。
“道长,这是何意?”
沈珞珞此时躲在谢齐玉身后,用宽大的衣袖遮着面,生怕被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牛鼻子道长给瞧去了容貌。
她与谢齐玉本就不该在一处,一无亲戚关系,二不是友人,纯粹就是道长说的孤男寡女。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半夜在一起,传扬出去,傅承之只怕是会休了她。
这绝对不能发生!
那道长见看不到后面的小娘子,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笑道:“那明日,我便在此地等你过来修缮道观,若是不来,本道人可是要去酒肆坐坐,与那说书人闲聊一番了。”
话里透着满满的威胁气息,轻飘飘的进了谢齐玉的耳里,他也不生气,只是微微勾了勾唇,淡然道:“在下说话算话。”
“好,本道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谢齐玉再未接话,朝他躬身一礼,便带着沈珞珞出了这屋子。
两人刚刚走到围墙下,沈珞珞便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闻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油气味。
沈家从商十载,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望,因此商行的生意不仅仅是与民间商贾有来往,与军方也是有合作的。
这火油便是其中一项。
沈珞珞自小粘着父亲,凡是沈家的产业她都去看过许多次,对这火油的气味更是记得十分清楚。
再加上她嗅觉极好,一下子便闻到了这火油的味道,而且,这气味分明是往这边来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梁国一向都有宵禁的制度,过了巳时便不允许街巷有人走动。
若是被发现,直接由巡防军捉拿送至刑部处以笞刑,那几十鞭子下去,后背非得开花不可。
想到这,沈珞珞便觉背脊一阵发凉。
她立即朝谢齐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他快步跑回了道观内。
谢齐玉虽不知她是为何这般,但看她神情很是焦急,便二话不说随着她一起再次入了道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