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五皇子明显憔悴许多,脸庞也消瘦,外表变化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他的那股精气神,显而易见的萎靡,暴躁,阴郁,眼中的戾气愈发沉重……
悠悠收回目光,谢伯缙懒散的把玩着掌心的犀牛纹银酒杯,漆黑的眼睫轻垂。
自从那夜过后,裴丛焕频频召见御医,且一直在服药。虽对外称是风寒久治不愈,但他心中生疑,便暗地派人打听,才知晓裴丛焕忽患隐疾,无法举起。
一个男人有了这样的毛病,无疑是致命打击。
而这一切,都是那一夜造成的——
那夜云黛中了那虎狼药,后来又一直躲着他,是以他并未问过云黛是如何逃出来的,如今想想,难道裴丛焕患上这隐疾,与她有关?
“恒之表兄,你在笑什么啊?”小郡王一扭头见着谢伯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莫名觉得后颈发凉。
“没什么。”
谢伯缙举杯,将杯中酒水饮尽,薄薄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只是突然想起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第63章 妹妹似乎忘了件事
end
夜深了, 年夜饭撤了,戏也散了,唯有外头的雪还飘着。
因要守岁, 端王妃与姨娘们凑起牌局,小郎君小娘子们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玩双陆、行花令, 变着法儿消遣时间,守候着新年的到来。
屋内烧着地龙和火炉很是温暖, 云黛与嘉宁她们玩着急口令, 郑嬷嬷一直有教她说长安官话, 平日里交流倒没问题, 但说起急口令, 到底还带着些肃州口音,含糊不清, 于是在第三关的“鸾老头脑好,好头脑鸾老”惨遭出局。
她坐在旁边看着姑娘们玩了一会儿, 忽觉无聊,便悄声走开, 直走到垂花门后, 那些欢声笑语被隔开一段距离,耳边稍显清静。
她倚着窗, 轻轻推开半扇糊着豆青广绫的窗牖,廊外宫灯洒下微弱的暖色烛光, 那一片片白色雪花在夜色中细细碎碎的落,在风中打着旋儿。
冷风吹走几分酒气,她望着外头的天,想起陇西, 想起肃州,想到国公府,想到自己的父兄,又不自觉想到骊山行宫里的谢伯缙,这会子他在做什么呢?
念头才出,她有些懊恼地晃了晃脑袋,眉心皱起,好端端的她想大哥哥作甚,她不该想的。
“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
身后陡然响起的声音把云黛吓了一跳,回首一看,见是一袭竹青色袄袍的谢仲宣时,她才松了口气,嗔怪道,“二哥哥怎么走路都没响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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