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观他这严肃神色,这下真的慌了,“大哥哥,她年纪还小,不如琥珀姐姐稳重,但平日当差都挺好的,她在我身边伺候这些年了……”
她试图替翠柳说情,谢伯缙好整以暇凝视着她,忽而轻呵一声,“就你这样心软,还想着入宫出力?怕是还没进去两日,就被吃得骨头不剩。”
云黛怔住,“……”话头怎么又转回来了?
谢伯缙看她这呆样子,忍不住又敲了下她的头,旋即高大的身躯往后一倒,清冷的语调透着几分慵懒,慢悠悠道——
“若换做丽妃,身边伺候之人口无遮拦,她会拔了那人的舌头。若那人会识字,她还会挖了眼睛。若那人会写字,再剁掉双手……这般留了一条命赶出宫去,还是念了主仆情份的。更多情况是直接杀了,一了百了,毕竟死人最听话。”
拔舌挖眼剁手,光是听着云黛的手臂都冒起颗颗战栗。
谢伯缙见状,犹觉不够,继续道,“左右现在也无事,我再与妹妹说一事。”
云黛一动不动坐着,听他用清冷的嗓音道,“我先前与你说,嘉宁自小入宫,是太后膝下孤寂想养个孩子。嗯,其实是她年轻时手段狠辣,明里暗里沾了不少血,到老了吃斋念佛也挡不住心底恐惧,噩梦缠身,夜夜惊醒,总觉鬼魂前来索命。后来她寻了一道士,那道士叫她寻一女婴养在膝下,他可设法布阵,让女婴替她挡鬼避灾……”
“啊!”云黛掩唇惊呼,这也太阴毒了。
“很吃惊么?”谢伯缙语气还是淡淡的,“太后本就厌恶丽妃,觉得这法子甚好,即可挫丽妃锐气,又可挡灾。但丽妃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斗法,最后无妄之灾落到嘉宁身上。”
云黛忽得对嘉宁生出几分同情来,缓了缓,轻声问,“这种神鬼之事,真的有用么?”
“这个道士做完法阵,没几日便浮尸护城河里,心肝都被挖了出来,空荡荡一个窟窿。有人说他是泄露天机遭报应了,有人说他是醉酒摔进河里了,也有人说他是被杀人灭口了……”谢伯缙觑向她,微笑,“妹妹觉得是哪种情况?”
云黛忽然觉得背后阴嗖嗖直冒寒气,也不知是这故事吓得,还是见着他这微笑,咽了下口水,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既不知道,那便把你脑子里那些荒唐的想法都清出去。”
谢伯缙见她知道怕了,眸光也不复先前的冷冽,软了语气,“你只要像寻常女子在家里简单度日就好。外头那些事,自有我…和父亲他们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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