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不敢反驳他,呆呆地走了出去。
等药堂的门再次被关上,沈退便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年朝夕只眨了眨眼睛,问:“听说你要见我?”
沈退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我但凡能走能动,你肯定要把我送离,不得已用了这样的办法。”
年朝夕直接问:“你叫我来,想说什么呢?”
“想说什么?”沈退喃喃,又突然笑道:“这大概也是你最后一次肯心平气和的对我说话了,我想说什么,便由着自己的心吧。”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后退了两步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因他的动作,绷带间渗出了点儿血迹,他却没有察觉一般。
他沉思着,道:“那便先从邬妍说起吧。”
他突然提起了这个自从两人重逢之后就被他刻意避开的名字。
年朝夕挑了挑眉,原本以为他是要说两百年前的邬妍,却没想到他张口却道:“大概中元节前后吧,邬妍被一群觊觎战神图谱的人所擒,那原是我的手笔。”
年朝夕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神情猛然一凝,一双眼睛锐利的看向他。
沈退坦然回望她。
她一字一句道:“邬妍被擒,是你干的?”
沈退低低地咳了一声:“兮兮看到了吗?也对,你大概就是中元节那夜复生的,第二天牧允之被邬妍出卖了行踪,大概也是被围困在新野一代,你目睹了很正常。”
年朝夕皱眉:“你将邬妍出卖给了觊觎战神图谱的人?为什么?”
沈退困惑道:“两百年前邬妍那样对你,如今她被擒,你似乎并不高兴?”
年朝夕便嗤笑一声,仰头道:“她能怎么样我?若只有邬妍一人,她从头到尾能碰到我一根手指头?”
她清亮亮的眼睛看着沈退,看得他狼狈不堪的移开了视线。
年朝夕淡淡道:“邬妍有野心不假,她也确实对我有恶念,想将我取而代之,但仅仅是如此的话,她最多只能算是个跳梁小丑,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她再多的恶念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她说着,看向了沈退:“不巧的是,你们恰好给了她这么一份力量。”
沈退胸口急促的起伏了起来。
年朝夕移开了视线,平静道:“在我看来,邬妍最多算是一把刀,你们才是握刀的人,握刀的人若是没了这把刀,大可以再找出李妍张妍赵妍,总归不过是一把刀罢了,而刀若是没了主人,那和废铁也无异。我被人捅了一刀,不去怪握刀的人,让我去恨一把刀?”
“还是说,”她看着沈退:“你理所应当的觉得,你我之间走到今天这幅田地最大的过错在邬妍?可笑吗?人藏在刀后面,倒还真觉得自己的过错也能被刀顶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