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因为那污浊的血迹厌恶于他,慌忙伸手擦拭嘴角的血,茫然的视线之中,手心沾染了成片的血,红的刺目。
年朝夕的声音仍旧在他耳边,时轻时重。
她低声问道:“沈退,你告诉我,你如今活的痛快吗?”
你活的痛快吗?你活的痛快吗?
这句话魔怔一般回荡在沈退耳边。
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大概真的是受伤不轻,每次咳嗽都有血色从嘴角渗出。
他粗鲁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挣扎着抬头看向她,声音嘶哑道:“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我绝不反抗。”
年朝夕眯了眯眼看了片刻,突然抬脚走了过去。
沈退一动也不动,只有视线随着她移动。
年朝夕走近,用沈退的佩剑抵住他的胸口,正好抵在他胸口那处两百年未曾愈合的伤口上。
沈退闷哼了一声。
年朝夕连头也没抬,指间微微用力,平静道:“这便是两百年前,魇儿在你身上了留下的伤口?”
沈退低头看了一眼,哑声道:“是。”
年朝夕的神情变得晦涩了起来。
她手上不自觉的微微用力,盯着那被自己掌控的剑尖,盯着剑尖之下被衣裳掩盖的伤口。
这个人现在似乎真的是受了重伤,这一点他居然没有骗她,而只要她现在动手剥出他身上魇儿的妖脉……
她手上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沈退的神情一点点痛苦了起来,直到“嗤”的一声,剑尖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沈退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浓烈的血腥味散开,混合着刚刚沈退吐出的血,一片污浊的气息。
年朝夕突然回过神来。
她手指轻轻按了按剑柄,看着陷入他血肉的剑尖,无动于衷。
而正当她准备做些什么时,侧方有破风声响起,年朝夕神情一凛,立刻抽剑侧身劈过。
尖利的叫声传来,年朝夕转头一看,看到一个浑身乳白色的怪物被她劈在了地上,正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前爪惨叫连连,而哪怕是这样,它却仍旧贪婪地看着沈退,或者说……看着沈退身上流出来的血。
这怪物和困龙渊中那些在白雾里袭击他们的怪物十分相似。
年朝夕这个念头刚闪过,不远处又是两个怪物扑了过来,年朝夕来不及多想,提剑劈了过去。
这里的怪物显然比困龙渊中的怪物要聪明的多,三只怪物发现单打独斗不是年朝夕的对手,居然还懂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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