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那幅画框并不难,但晏行川却偏偏很有点完美主义,来修画框的师傅给了他四五个修复意见,都被他以各式各样的理由给驳回了。
陆知序懒得在客厅里听晏行川和修理师傅争论“在画框上使用凝固胶是否会破坏其原有的自然美”这种话题,干脆转道去了晏宅地下室躲清静。
然后她就在地下室的储藏柜里看见了那本日记本——
她毫无印象,却真实存在的一本日记本。
陆知序迟疑两秒,然后翻开了日记。
泛黄的纸张中,高中时代的陆知序的字迹扑面而来:
【2011年11月18日,星期四,晴
最近我总是觉得很不对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做起了一个毫无缘由的梦。
我的梦里会反复出现一个人,那个人会陪着我上下学、给我受伤的胳膊上药、盯着我吃饭,甚至还会叫我“知知”。
——“知知”。
这太离谱了,我长到十四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用这么黏黏糊糊的方式叫我的名字了。
我没和薇薇说这件事,我怕我告诉她以后,她会和我说,是因为我青春期到了,渴望有人陪伴才这么胡思乱想的。
根本不是这样好吗!
好吧,如果事情只是到做梦和胡思乱想这一步为止,我还不至于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写下来。
这两天,这些不对劲的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我学习和生活。
我前桌——就是和我不熟的江子昊同学,他最近好像和我忽然拉近了关系一样,时不时就用聊八卦的语气鬼鬼祟祟地问我,最近和晏行川怎么样了?
晏行川?
我和晏行川同学完全不熟好吗?
“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和他怎么样吗?
下午的时候我没忍住和薇薇小小吐槽了一下江子昊稀奇古怪的八卦,结果薇薇用一种很惊奇的目光看着我,说:“人家晏行川在你晕倒的时候背你去医务室,在公交车上给你让座,叫你‘知知’,还为了你在全校同学面前打了人做了检讨,江子昊八卦一下怎么了?”
我:“?”
薇薇说的晏行川,和我记忆里的晏行川,真的是一个人吗?
我和他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吗?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事情弄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