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川先生——”
陆知序的语调很平淡,却又好像带着很多的纵容和一点点的狡黠,让晏行川从和她在一起后就一直都不怎么齐的心率再次胡乱鼓动了起来。
她说:“这回不可以忘记时间和地点了——下一个十年我要考你的。”
“我……”
晏行川的喉咙微微堵了一下,好半天,他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面前的陆知序微微含笑,神色温和。
晏行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很久,才跟得了语言障碍症一样,十分艰涩地说:“……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三分十七秒,我记住了。”
那个橘子状的八音盒虽然用料一般,但做工精细,又是老工匠纯手工制作,所以售价也十分漂亮——
刚好三百六十八欧元整。
陆知序的眉毛在知道这个八音盒价格的瞬间动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忍下肉痛,抬手刷卡,买了这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小小的八音盒拢共只有成年人一掌宽,付完钱,这个盒子就被晏行川囫囵个儿塞进了手提袋里。
晏行川一手提着手提袋,一手牵着陆知序,同她一起出了店门。
屋外的寒风裹着积雪,迎面朝他们扑来。
陆知序被这样的冷空气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连带着她被晏行川握在手里的手也抖了一下。
晏行川的指尖在察觉到陆知序的寒冷后缓缓动了一下。
他稍停片刻,忽然撒手,松开了陆知序的手。
陆知序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晏行川就忽然拿过她的手包,解开了他自己的大衣扣子。
他上前两步,展臂将陆知序连人带东西都裹进了他的大衣里。
晏行川大衣里穿了一件质地良好的高领毛衣,陆知序将半张脸都埋在他身前时,那件毛衣上细小的绒毛便轻飘飘地拂过了她的脸颊。
隔着一股很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那件毛衣上传来晏行川温暖的体温。
绕着浅浅的木香。
和陆知序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像是一个家该有的味道。
*
陆知序和晏行川抵达酒店时已经将近黄昏了。
北欧纬度高,冬天来得早,白昼时间也一向比国内短,他们抵达酒店时还不到下午五点,酒店外的天色却已经隐隐发暗了。
陆知序出了一趟门,被冷风一吹,手脚冰凉的毛病又冒了出来。
她在晏行川的催促下去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在酒店套房的办公区开了个视频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