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序站在办公室门外听这段话时,晏行川的助理沈寄月挤眉弄眼地看着她,目光谴责。
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听墙角也能听得这么光明正大。
在沈寄月看来,她们晏总虽然和陆总监依稀有些些什么情感上的联系,却并不一定希望被陆总监探听到这样的隐秘。
毕竟要有多亲近,才肯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一个陌生人看呢?
但陆知序却直接无视了她。
她在晏行川犹豫了整整五分钟后,推开敞了一半的门,直接闯进办公室,然后上前两步,握紧了晏行川被他自己捏白的那节指骨。
陆知序身后,目瞪口呆的沈寄月愣愣看着她的动作,然后迅速追过来道歉:“对不起晏总,我没拦住陆总监!”
陆知序身前,年近花甲的老管家将目光静静停在陆知序握住晏行川的手上,眉毛很轻地动了一下。
但陆知序却全然忽视了周遭的所有人,她将晏行川的手握得更紧,直视他道:“我陪你去。”
——我陪你去。
如果你想去参加葬礼,那我就陪你去。
你阿姨是希望你不要为她感到难过。
如果不能去送她最后一程会令你更加难过,那我们就一起去看她。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晏行川微微泛红的目光落在陆知序身上。
很久,他才仿佛被抽去了脊骨一般,整个人摔倒般扑在了陆知序身上。
陆知序伸手去扶晏行川,被他抬手紧紧抱在了怀里,力度之大,仿佛要将他二十多年来,灵魂和痛苦的重量一并压在她身上。
陆知序被他滚烫的克制扑了个满怀。
很久,她听见晏行川说: “好。”
*
北欧的天气比国内要冷上不少,十月底就已经开始下雪,陆知序和晏行川抵达葬礼现场时,这边才下过一场大雪,整个天地都显现出一种异样的白。
像是某种天然的缟素。
陆知序虽然提前查了天气预报,穿了大衣,但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瞬间,骤然变化的温度还是让她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晏行川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替她裹上,然后牵着她去了葬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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