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序愣了两秒,艰难道:“嗯。”
面前的谢与杭将目光落在杜薇薇搭在陆知序肩上的手上,忽然开口:“薇薇啊,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谢与杭好像叫谁的名字都喜欢用叠词,江子昊是“昊昊”,体育委员沈斌是“斌斌”,但他叫杜薇薇“薇薇”时,却又仿佛带了点其他的情绪。
陆知序眼角轻轻一跳,便见杜薇薇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冲谢与杭冷笑了一声:“关你屁事!”
晏行川说病就病,一点先兆也没有,陆知序坐立难安地在教室里听了两节课,终于没忍住,去了一趟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老曹正在整理手边那摞月考卷的错题,见她来了,他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你来得正好,”老曹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脸,还以为她是来复盘自己的月考成绩的,当场就从手边的那摞卷子里抽出了属于她的那张,道:“来看看你自己的语文卷子。”
陆知序顿了半秒,抬手接过卷子:“嗯。”
她回答得太过僵硬,老曹瞥了眼她的神情,以为她还在不满自己这次的成绩,当下宽慰道:“其实你这次考得不差,比十九班的梁盛只了低了一分,没必要……”
“我知道。”
陆知序开口打断老曹的话,停顿了两秒,才说:“听说晏行川病了。”
“嗯?”老曹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起晏行川上回替她打架出头的事,点了点头道:“哦对,他家里人打电话过来说他有点低烧,所以给他请了一天假。”
听到“低烧”两个字,陆知序垂下来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她沉默片刻,看向老曹,尽量波澜不惊道:“我和他家住得近,要么等会儿放学以后,我给他把周末作业带过去吧。”
老曹抬了下眼,目光在半旧的眼镜后显得有点浑浊。
自打陆知序进了七班,做了他的学生后,他就始终担心她过于孤僻,最后难免会生出一点更加麻烦的心理问题来,于是平常就总免不了多问候她一点。
只是好像一直也没什么成效。
陆知序仍旧是那个孤僻独行的陆知序。
可这会儿,孤僻独行的陆知序却当着他的面,说要帮忙给没来上课的同学送作业。
老曹眼里的笑晃了一下,道:“那好啊。”
“对了老师,”老曹眼里的那点笑意还没到底,陆知序就又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晏行川家住哪儿?”
老曹:“……”
他刚才是不是聋了?
陆知序说的难道不是“我们两家住得近”吗?
他哽了一下,脑海中瞬间划过无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看不懂”的无奈,片刻后才叹了口气,跟陆知序说了晏行川家的家庭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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