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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序想,她就像是一个人在旧时光里经历了一场梦幻颠倒的旅行,十年光阴被缩地成寸,强行在她苍白短暂的生命里拉幕上演,所有出现在梦里的人都真实得要命,要命到她差一点就以为那些都是真的。

可是光阴最终还是谢幕了。

一切都仿佛真实发生过,但她却无比清晰地知道,它们都已经不着痕迹地远去了。

她静静吃完那一碗豆花,心里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下一瞬,眼前的光线却忽然被一片小小的阴影笼罩了。

晏行川不知什么时候将车停在了路边,他越过前排座椅,弯腰将一顶硕大的遮阳帽扣在她脑袋上,扑过来的动作近乎滑稽:“车后面有毯子,我没用过,你要是觉得冷就盖着——对了,这儿离溪州还有好几百公里,你先睡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声音既低又沉,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的情绪,陆知序心口重重一震,像是忽然有一只手将她从深沉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她手背猛地一颤,一时间,好似有两种声音将她整个人劈成了两半:一半如遇天崩地裂,逼着她一定要去问问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另一半却惶惶不安,唯恐在得到答案后又陷进另一层更深的失望里。

许久,她才错开晏行川的目光,轻轻说:“好。”

说完这句话,陆知序就仿佛耗干了全身的力气,她借着遮阳帽垂下的那一点荫蔽,将自己整个缩进了晏行川的毛毯里。

无边的黑暗和翻涌的思绪一齐涌了过来,她忽然有点唾弃自己的软弱。

倘若她足够大胆,足够无畏,那她现在就应该揪住晏行川的衣领逼问他,你有没有遇见过我——在那些莫名其妙重来一次的时光中,你有没有遇见过我;倘若她认定这一刻的晏行川对她来说并没有更多的不同,那她也可以摘下自己头上那顶不伦不类的帽子递还给他,再客气礼貌地说一声:“不用”。

可在那一瞬间,她却只听见了自己心口沉沉的心跳。

光阴不可追,她并没有勇气剥下她二十年来赖以生存的面具,去逼问一个不可知的结果。

商务车在高架桥上疾驰而过,破风声传入耳畔,许久,陆知序才竖起盔甲,将自己从这片刻的软弱中剥离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从旅行包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重新开始修改策划方案。

“寻境”项目的整体策划,是由陆知序拟出大致方向,再经大半个企划部的项目经理具体落实,最后交由她和晏行川一一审核而得出的,内容繁复驳杂,光是策划草图就有上千份,改起来极费时间,好在陆知序先前审核时前前后后看了这份策划不下数十次,做起修改来还算得心应手。

她圈出策划中出现的设计问题,又在古城区开发项中添进了人文元素若干,一面改,一面还给几名项目经理发了邮件,让他们根据新需求先拟一版草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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