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喝了酒,胆也壮了许多。
他混迹于婆姨之中,叉腰威胁道:“要是新郎官敢对娇娇不好,我们可都排着队要跟娇娇猜水果的!”
李迟殷气笑了,半蹲着,温热的手覆上玉足。
姜锡娇还是第一次经历成亲的事情,有一些紧张。
她对穿婚服有本能的恐惧,又想起那日,天空黑压压的,紫色的闪电直劈下来,害她头晕目眩。
心口一阵阵地疼,她吓得直发抖,耳畔传来凄切的哭声。
这时候,好像有一个男子挡在了她面前,长身鹤立。
李迟殷将绣花鞋温柔地穿在了她的脚上,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娇娇。”
冰冷的体温逐渐回暖,哭声渐渐散去。
姜锡娇逐渐回神,耳畔是一阵阵温暖的嬉笑声,李迟殷离她很近很近。
她重重地点点头,应了声:“好。”
季松子作为大舅哥,在一群人的簇拥中背着新娘子下山。
数不尽的聘礼被搬上山,又有数不尽的嫁妆被扛下来,原本宽广无边的尘山大道竟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李迟殷翻身上马,仪仗队还没有进发时,他一直徘徊于婚轿身侧。
“李迟殷。”姜锡娇不知道他在不在,轻轻唤了一声。
李迟殷欠身,静静地听着:“我在。”
“你之前说,梦见过我,我一直不是很相信。”她低头,手不安地着帕子。
李迟殷弯了弯唇角,认真地说:“回去我带你去书房看画,每一张都是你。”
“喔……我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如果你下次还做梦的话,可以不可以帮我告诉阿姐,不要伤心。”她的声音温好,与三年前并无不同。
“尽管只有十六岁,但是我的人生非常圆满。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帮阿姐挡剑,一点儿也不会后悔。”
而且她穿越之后,也有好好生活,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家。
李迟殷很认真地听她说话,停顿了一瞬。
“呆娇娇。”他笑,“我梦见的那个世界,去世的是我,阿姐一点儿也不伤心。”
他穿过去帮姜锡娇挡剑。
正如姜锡娇穿过来,治好了他的毒。
“喔,我忘记了。”姜锡娇原本很煽情,一时间有些窘迫,捂住了羞赧的红脸颊。
“没有关系。”
他将那包酱肘子递进去,好好地交在她手里。
“十九岁的李迟殷也是这样笨。”他说。
“他也托你在梦里告诉爹娘,他过得很好。”
“真的啊?”姜锡娇没有那样窘迫了,酒窝深深。
“嗯。”
李迟殷的指尖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勾了一下。
“他还要你告诉梦里的李迟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