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听到他说“悔婚”的时候,执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见季松子气得恨不得抡圆了巴掌将提亲的人呼死,他张扬肆意的眉眼又弯了弯,轻笑了起来。
……
路上车马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姜锡娇与岑舒一块儿坐马车。
如今岑舒正在小憩,她便剥好了柚子,等着岑舒醒来一起吃。
帘子突然被一双修长的手挑开了。
李迟殷勾着唇,欠身,随意地将手臂交叠着搭在小窗上。
他满身是伤,却好似一点痛都感受不到,灿烂阳光落在他发间,勾出金线,像只懒洋洋的猫。
因着答应了岑舒,姜锡娇将食指虚掩在唇上,并不理会他,要将窗帘放下来。
李迟殷轻巧地按住她的手,姜锡娇急急地收回手,心虚地看了一眼岑舒。
手上像是被烫了一下,她的脸上很快爬上了一抹红。
像个粉色的糯米团子。
想捏。
李迟殷唇边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将目光落在那盘剥好的柚子上。
姜锡娇真怕他又被揍,希望他快些走,将小碗呈给他。
他却没有动作,只轻轻地低了低头。
桃花眼含笑,连结起来的腻腻的情愫,几乎要成茧。
姜锡娇低眼,错开了他的目光,拿了一块柚子,轻轻抵在他唇边。
他乖顺地吃了,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她莹润的指甲。
趁姜锡娇还没有收回手,股掌分明的手掌已经顺势捉住了她的。
姜锡娇要抽回来,没有能成功,只能忍受着手心的痒意。
李迟殷仿佛没有看到她因为酥痒咬了咬下唇,只拿出帕子,专心致志地擦去她手心的柚子汁。
目光扫过她绯红如初桃的脸颊,他垂眸掩下愈来愈深的笑意。
姜锡娇努力地让自己走神。
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有一天晚上,李迟殷帮她上药。
他也是这样,脸上淡漠得要命,像一尊面无表情的玉佛,让人一点端倪也找不到。
“在想什么?”
李迟殷不满意她的走神,在她手心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下。
“像在梦里一样。”她的声音低低的。
姜锡娇有些迟钝,到这一刻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她和李迟殷在一起了,快要成亲了。
这是一件超级高兴的事情。
她腼腆地抿唇,笑了起来,酒窝深深。
“我也是。”
李迟殷眉眼舒展开来,似有甜蜜的液体在心上淌过。
“季松子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