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层逐渐冷清,衣裳已经被挤得有些皱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跟着人流往楼上走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很熟悉的感觉,他也会很体贴地在所有人都忽视的时候保护她,然后无声地离开。
姜锡娇拿红包的力道稍稍紧了紧,压下思绪,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
喜宴间觥筹交错,新郎新娘已经入洞房去了,还未归家的寥寥几人在院子里吃起了点心。
姜锡娇褪了伴娘的衣裳,换上了寻常的衣饰,不过一件素裙,头发拿一根红绸松松地系着,带着点超尘洁净的风骨。
想到原本承诺过再也不招惹李迟殷半分,她看着小小的圆桌,决定坐在季松子与岑舒之间,这样总不会再挨着李迟殷了。
酒壶在面前,姜锡娇并不会喝酒的,还是自觉地提起酒壶给岑舒与季松子斟酒。
接下来是李严山,接下来是……
李迟殷漆黑的眸子落在她提着壶柄的素白的手,脊背不自然地挺直了一些,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杯。
四目相对,无辜的杏眸眨了眨,姜锡娇马上就放下了酒壶,自觉地拿帕子擦了擦她拿过的壶柄,还体贴地将壶柄对准了李迟殷,方便他拿。
李迟殷轻轻挑了下眉,没有伸手去拿酒壶。
姜锡娇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依赖地看了岑舒一眼。
岑舒连忙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示意李严山将酒斟上,笑骂:“怎么去南边养养,变得更懒了,倒个酒还要使唤人怎么好的啦?”
像是对她很感兴趣一般,李迟殷没被岔开话题,抿了口酒,又问:“娇娇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他很少这样叫她,姜锡娇被唤得有些心虚,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老实巴交地回道:“去年中秋的时候,宫里招御医,我觉得月钱很不错,就来了。”
去年中秋,他刚病好,便启程去了南方。
这时间着实有些巧合,很难说不是故意。
姜锡娇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答应过李迟殷不再骚扰他,于是听说他走了这才来京城,已经非常努力了。
只是从前说会去南方生活,不会再回京城,这一桩事情没有做到,有些心虚。
“也不寄信给我?”他低头笑了笑,长长的睫羽遮下来,将眸中复杂的情绪掩去了。
也有半年之久,京城之人全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想来也是姜锡娇的意思。
姜锡娇双手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温水,羞赧地抿了抿唇:“南方太远了,我没有很多银两寄信的。”
当初她说不通书信,也是李迟殷应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