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权运动从来不是一个族裔孤独的呐喊。
第29章 29.送别
京城好像发生了些许变化,秋天彻底到了,湿冷的风刮进人的骨头里,寸寸地疼。
人们的聊天内容依旧是李迟殷。
罢官不做的李迟殷,忤逆皇帝的李迟殷,傲上怜下的李迟殷。
只是从前的骂言全都变成了褒奖之词。
在街巷热腾腾的议论声中,做媒人的婆姨全都活络了起来,见到西肆国人还能点头微笑。
姜锡娇却是没察觉变化的,好像一切都在变化,可她带着与骤变脱节的静止,紧了紧御寒的衣裳,穿过车水马龙,停在了李家门前。
她应该要走了,去尘山学医。
岑舒与李严山很是不舍,却没有见到人们口中的李迟殷。
姜锡娇第一次有些勇敢地张口:“阿娘,我想和迟殷哥见一面,可以不可以?”
想来他并不是很愿意的,特意搬来屏风一座,将自己隔得严严实实,也将她想说的许多话都堵了回去,喉咙噎得生疼。
姜锡娇感觉到自己的眼周有些热,滚烫的液体落在被风刮得有些凉的脸颊上,像是火星子一样,疼得她冒出更多眼泪来。
竟是哭了。
察觉到这一件丢人的事情,姜锡娇又察觉出这屏风的好处来了,小心翼翼地抬手抹了下眼泪,生怕被发现。
寂静的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声音,她想很久很久地这样和李迟殷面对面坐下去,可是不行的。
姜锡娇努力地让自己声音稳一点,说话的语气老成一些,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又说出那句让他头疼的话。
“迟殷哥,我是很认真地喜欢你。”
声音越说越轻,到后来细若蚊蝇,但李迟殷一定是听见了的。
隔着屏风可以看见他依旧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松垮垮地像是没骨头一般。
声音也带着困倦:“我知道。”
他的声音透着好脾气的语调,柔软得像是水一样。却是含笑的,长辈包容犯错的小辈的那样的笑。
像是永远将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喜欢当成小孩子的玩笑一样,李迟殷从来没有当真,这样的态度让姜锡娇有些着急。
明明就什么也不知道。
原本鼓起好大的勇气来与他告别,一时间又好像被扎破了一个小针眼,全都泄了个干净。
姜锡娇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又悄悄提起褂襟子拭了拭脸颊上的眼泪。
心里像是有一股拧紧的麻绳,她也不知道在与谁怄气:“我这一次去尘山后就不再回京城了,以后想在南方行医。”
也就是再也不会与他见面了。
话里带着点幼稚的威胁意味,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李迟殷只当不懂,停顿了一瞬,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嗯,南方景色宜人,在那里生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