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痴傻,皮肤因为溺水已经涨成紫色,然而她只是本能地扑腾着,手脚却在逼仄的猪笼里施展不开,喉咙里只能发出点破碎而凄厉的呜咽。
“大哥……”一个胖子搓搓手,“别把人玩死了,小弟我还想……”
他眸光猥琐,看着少女稚气却初显姿色的脸,就如见到了枝头初熟的桃子,想要咬一口。
许是磋磨过许多人,当笼子里的少女快要呛水晕厥的时候,领头的混混便会提起笼子,让她得以喘息,而后再摁下去。
这便是牢里对待重犯的水刑,如此反复,犯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迟殷的妞恐怕还是雏儿,你玩了她若是留下痕迹,保不准他还要找我们麻烦!”领头的混混斥道。
胖子连忙称“是”,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傻子被折磨。
人间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兴许只是一群恶劣的人一时兴起,便要将不小心出门来的傻子拐来浸猪笼,宣泄下生活的不如意。
姜锡娇就是那个倒霉的人。
她原本是医药世家的四小姐,正试着喜服,憧憬出嫁时的光景。不料三姐夫突然说着话本上才有的“杀妻证道”,长剑直刺过来,她扑上去替三姐姐挡了剑。
下一瞬就出现在这里,成了猪笼里生不如死的少女。
她像是深海里不会游泳的鱼,安静地看着水面上的光圈,下沉,下沉,永远见不到底。
“不好!李迟殷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混混头子迅速将猪笼撤去,近乎粗暴地将她推进水中,造成失足落水的样子。
马蹄声却是更快地传来,马啸声刺破苍穹。
那时天空初霁,周身似乎蓦地亮了几分。
姜锡娇看见了马上的那个少年,骑着高头盗骊,高束的马尾随风恣意地扬起。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观音,透过他谪仙般的皮囊见到了他最干净的骨。
“打了,报官。”李迟殷的语气很淡,眸光却如开了锋的刀,冷得纯粹。
得了令,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五个精壮少年翻身下马,带着军营里的肃杀气息,将混混团团围住。
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姜锡娇终于脱离水面,却是再也支持不住,阖上了眸子。
那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大而圆的杏眼带着点稚气,干净,纯粹。
李迟殷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神,极亮极亮,也有一瞬心惊。
姜锡娇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了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喜烛爆了三下,发出脆响,跨.坐在马上的白衣少年穿着与她相配的红色婚服,将两杯合卺酒一饮而尽,下颌线流畅凌厉,似笑非笑地与她说:“新婚欢喜,姜锡娇。”
姜锡娇的意识尚且清醒,只是没有气力再动了。
比如她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鼻子,握住她的颏部,脑袋微微抬起。
姜锡娇眉心微动,只觉得唇上有什么东西贴着,绵软,湿热,给她渡气。
并没有缱绻的情意,甚至贴上来时很是孟浪,令她有些痛,好在只一瞬便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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