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孙梓不同。
她有家人,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不能为了他逞一时之气。
但她看待自己当时的行为,也仅仅是一次被逼无奈之下,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的疯狂之举,和英雄什么的完全挨不着边。
她对他轻声说道:“你对我的滤镜好,好厚啊。”
“上一世的我,你是知道的。和大多数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一样,很冷漠,也很一言难尽。我躲在家人的庇护之下,对他人正经历的屈辱视而不见,对事不关己之事选择高高挂起。那时候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因为既不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也不会因为做的事情不被他人理解而招致诋毁,或者给自己树敌。”
“可以说,那时的我从来就没有过悲悯之心,也不允许自己有那种东西。”
“可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好像渐渐地变了。”
“不过其实也没有变太多,我对别人仍旧没有半分悲悯之心,只是因为分外爱你,所以只会对你有怜惜。”
“直到这一世,我发现自己好像才真正的有了质的变化。”
她是觉得这一世的他有些不一样,但是她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做质的变化。
奚浣对他说道:“我有点明白,但是,好像还是不太明白。”
荣安被她的话逗笑:“你是要去领矛盾文学奖吗?一会儿明白,一会儿不太明白的。”
她小声嘟囔道:“那你就跟我说的清楚一些啊。”
“我想靠近你,想要了解你,想要保护你,但是却只能默默地关注你。”
她继续问道:“然后呢?”
“在关注你的时候,你的很多行为,我仍旧无法理解,然后就会试着从你的角度去想问题。”
“那你都想清楚了些什么?”
“我了解了张雅卿那样的行为不应该纵容,因为并不是我家可以负担得起那些潜规则,就意味着每个学生就都可以负担得起。我了解了杨鳖那种人渣就应该去死,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都是对杨鳖那种人渣的纵容。我了解了渠便那种利用手中资源去任意打压他人,践踏他人自尊的行为应该受到对等的制裁。”
奚浣点了点头,但她觉得他了解到这些东西,应该和她的关系不大。
荣安继续说道:“我了解到,这个世界,从来就是欺软怕硬的。可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不能落入心思不正的人手里。”
“偌大的世界一旦被少数利己阶层掌控,一切规则秩序都会为其而服务,人人都想着成为剥削底层的人上人,做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样的情况是很可怕的,也是自取灭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