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暂的死寂之后,众人逃也似的向外退去。
他重新将门关上,侧首看去,视线落在茶榻前,却没看到预想中的身影。
稍稍挪动些许,才见她缩在角落里。
苏曜看着她,静静地缓了一息。
他心下没能生出曾经惯有的戏谑,却有些细密的疼痛蔓延而开。
他走回去,坐回榻边,向她伸手:“别怕。”
温和的声音在她心头一触,顾燕时滞了一瞬,眼泪忽而汹涌而下:“他们要杀我……”她犹自缩在那儿,哭得很凶。
苏曜轻喟,遂也上了榻,伸手拉她。
她猛力挣扎,眸中惊恐万分。他不理会,硬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拢住:“不会的。”
她还在挣,声音抽噎不止:“我会……我会死的……”
“不会。”他口吻笃然,“朕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她一愣,啜泣着怔然抬眸,目光一分分挪到他面上。
她觉得这话该是哄她的。
可她盯了半晌,却寻不到分毫说笑的痕迹。
他神色清冷,眉宇轻轻蹙着。眼中分明含着怒色,可她莫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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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慈敬殿,孙嬷嬷疾步赶入寝殿,脸色惨白:“太后!”
她已是宫中经年的老嬷嬷了,不禁位高权重,亦见多识广。这样的焦灼的语气鲜少从她口中听到,茶榻上闭着眼睛由小宫女捶腿的太后下意识地抬了下眼:“怎么了?”
“姜太傅……”孙嬷嬷呼吸急促,“姜太傅方才与几位大人在宣室殿前候见,结果……结果被陛下气得吐了血。”
话音未落,太后黛眉立起。
她冷然挥手屏退了跟前捶腿的小宫女,强自克制了半晌怒意,终忍不住,一把抓起瓷盏,狠掷在地。
啪地一声,瓷盏碎作齑粉。孙嬷嬷不敢抬头,静听她骂:“愈发不像话了!姜太傅苦心教导他十几年,这养不熟的东西!”
“太后息怒!”孙嬷嬷低低躬着身,“御前……御前那边,张庆生亲自来了一趟。意思是还得请您……拿个主意。”
“哀家能拿什么主意。”太后冷笑出喉,“他这是翅膀硬了!姜太傅在朝中有那样的积威他都不放在眼里,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更管不了他!”
“太后容禀……”孙嬷嬷边说边睃了眼侧旁,两旁的宫人会意,无声施礼,便退出去。
孙嬷嬷上前两步:“太傅气成这般,是为着静太妃的事。说是……”想着皇帝与静太妃的那些“事”,孙嬷嬷纵使见多识广,脸上也不自在了一瞬,“说是陛下与静太妃结伴回宣室殿,正好被几位大人撞见。姜太傅这才气急了,拔了侍卫的剑要清君侧,陛下又上去挡,更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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