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太嫔一时间甚至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出去迎驾。被齐太嫔一拉反应过来,自己是长辈。
她只得又坐回去,齐太嫔道了声“请吧”,禀事的宫人就退出去,恭请皇帝入内。
“两位母妃安。”苏曜进屋一揖,二人都和颜悦色地看着他。
他素日风度翩翩,饶是知道他和静太妃的那点事,她们也对他生不出什么厌恶。
齐太嫔抿起笑:“陛下坐。明日就要启程了,这会儿过来,是有事情?”
宫人安静地在他身后添了张椅子,苏曜落座,绣金纹的黑色袍摆委于地面。
“是。”他颔首,“静母妃在旧宫安养,朕此番去了旧宫,不免要见到她,若对她的近况全然不知,难免尴尬。听闻她与齐母妃相熟,不知近来可有书信往来?”
“……巧了,今日才刚收到。”恪太嫔掩唇而笑,话没说完,就被齐太嫔瞪了一眼。
恪太嫔回神,顿时脸色一白!
是她不该提。静太妃的信里,可没提皇帝半个字。偏生日子过得还自在,读来大有将他抛之脑后的意味,不该让他知道。
然而她话已出口,再想遮掩也晚了。齐太嫔面色僵硬,强笑:“是刚收到。静太妃在那边万事都好,近来正忙着打理住处的花园,陛下不必担忧。”
她强作从容地说着,绝口不提让他看信。
却听皇帝直言道:“朕能看看信吗?”
“……”齐太嫔被问得愣住,哑然半晌,倒还是撑住了,“私下里的书信,陛下还是莫要看了吧。”
“哦。”苏曜不好强求,立起身,揖道,“那先告辞了。”
齐太嫔神情和善:“陛下慢走。”
苏曜气定神闲地告退,踱出房门,在月色下啧嘴:小母妃不会在信里骂他了吧?
罢了,不问也罢。月余后到了旧宫,只消不出意外,他们总能见面。
倘使真出了意外……
他又轻扯了下嘴角。
真出了意外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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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御驾在晨曦破晓之时缓缓离京。
天还没有大亮,薄雾低低地压着,清一色地黑色车驾与马匹先清晨微光下气势颇为慑人。
苏曜坐在车中,手中持着一卷书,读了大半日。再将书放下时,车驾已出城门,侧旁突然响起一阵马儿嘶鸣,继而有人沉声:“陛下。”
苏曜眉头微抬,信手将窗帘挑开几分。外面驭马的男子一身黑衣,抱拳道:“刚接到急奏,已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