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连忙点头道:“那可是真的,平日里不觉着什么,如今朝廷这些税赋策略,只要不是懒汉,吃喝穿都穷不了一家人,可要是一家子出了个病人,那就是要么等死,要么勒紧裤腰带治病,弄不好再背一身债……”
老太妃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如今看起来,无论是他云家,还是我们吴家,在张家面前,都是落了下乘的。”
白嬷嬷被自家老太妃说得有些愣怔,好半天才道:“老祖宗,奴婢见识浅,可也觉得这话不能这么说,奴婢也看不到什么从前往后,只看眼面前。
官家是位明君,想尽法子叫百姓能吃上饭,穿上衣;咱们家这么多儿郎,用血和命,护一方平安,叫老百姓能放心耕田养桑;张家保百姓身康体健,保大云人口越来越多。”
“这是各自有各自的权责,不能说谁落了下乘,奴婢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张家不求官,也不求封侯拜相,可关键是,那普通百姓瞧个病,一看,大夫竟是个大官儿,那手都不知道该怎么伸吧,所以张家和万寿观才会定了让道人游方的规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广南王太妃哈哈笑出了声:“老白,你饮了人家婷姐儿那么多花茶,这手上功夫没见涨,可这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比从前可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你说得对,那普通百姓,别说见了大官儿,便是见了个御医,都恨不得纳头便拜,心如鼓锤,诊脉都诊不真实……”
白嬷嬷连忙跟着点头笑道:“奴婢不能白饮了婷姐儿那些花茶,不管涨点啥,总得涨涨不是!”
广南王太妃笑道:“行了,老婆子我也想明白了,这是门好亲,王家三哥儿虽说从前身子弱,可这文才心智上,那是不缺的,过两年中个进士,再考个翰林,前程错不了。”
“往后,念丫头顶着相府三儿媳,进士娘子的身份,不高不低,先随着王家三郎在京城待上几年,把京城女医馆做出名声来,再把王三郎外放出去,念丫头跟着出去,往后夫唱妇随,走到哪儿把女医馆开到哪儿,啧啧……”
广南王太妃美滋滋点着头道:“不错不错,老白去端了笔墨来,老婆子写几封书信送出去,念丫头还是受了委屈,老婆子鞭长莫及,只能写封信安慰安慰。”
白嬷嬷一边屈膝返身去拿笔墨一边笑道:“老祖宗怕是说反了,那不是夫唱妇随,那是妇唱夫随才是……”
广南王太妃笑道:“管他谁唱谁随,反正就是一条儿,得让念丫头自由自在,才好施展不是。”
白嬷嬷端了笔墨纸砚过来,一边磨墨一边笑道:“若按老祖宗说的,那王三爷聪明得很,也不知那王三爷若是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心里会不会有啥。”
广南王太妃笑道:“你只放一万个心,念丫头辖制那王三哥儿,可是打小儿的事情,你忘记了她怎么忽悠的王三哥儿亲手赢了道衍,得了道衍那师门心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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