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连忙摇头苦笑道:“臣妾不过是从前多吃了些苦头,这眼界见识上可差得远。就说这事儿吧,臣妾从前就只想到了第一层,就是能多活人命,就能多些人种田养桑缴纳赋税,多些人服徭役兵役,别的,还真没敢多想。老太妃这份高瞻远瞩,实在是,别说是叫臣妾了,只怕这满天下,也不得不叹服。”
吴皇后笑道:“这事儿若说真论功劳,肯定是要算在那个小丫头身上,她若没这些手段,老太妃也不敢想这样的事儿。可现如今,这一个小的能做出来,一个年长的都已经替朝廷打算好了,咱们这些人,总不能只站干岸看着,总得跟着伸把手吧。”
明夫人听了吴皇后这话,当即起身屈膝道:“这样的大事,只怕臣妾能力有限,倘若有用得上臣妾的地方,但凭娘娘差遣就是。”
吴皇后示意严尚宫搀了明夫人起来坐下,又笑道:“夫人先听听君山善堂的规矩,听完了,大概齐也就能明白,咱们如今,可以先干些什么了。”
严尚宫听得吴皇后这话,便转身到偏殿,召了从君仙山回来的司药局童女使进来回话。
那位童女使行过礼,便把君山善堂的那些规矩,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因为君山药行和君山女医馆要的人多,如今佐近几个县和两浙路的一些善堂,都已经在照着君山善堂的法子行事,为君山送人了。”
吴皇后听完笑着看向明夫人道:“叫夫人看,咱们要照着老太妃设想的这样,把这件大事做下来,眼面前,最缺的是什么?”
明夫人听了这许久,从善堂说到如何教导出女医,哪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连忙答道:“如今这天下,医婆药女在百姓眼中,可是轻贱得很,当然,这里头也有许多缘由,总有那许多是靠着哄骗和一些神魔鬼道的度日,可这样打小儿跟大夫一样教导出来的女医,除了君仙山,也没别的地方有了。”
“女医要立起名声,照臣妾看,也不是一年两年光景就得成的。那如今最缺的,自然就是医女。现如今这世道,好人家的女儿肯定不愿送去做医女,可一般穷苦百姓家的女儿,各种牵绊不说,单论这打小儿就让读书识字,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说先从善堂里入手,倒是个极好的法子。关键是君山善堂这套规矩,放到哪个善堂,也是积功德的事儿。就是学个最简单这一项,药膳茶水四时养生的,别说嫁人,被高门大户聘回去当个教习,那也都是极好的。”
吴皇后点头道:“夫人果然眼明心亮,一说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明夫人连忙摆手道:“这都是现成的法子,臣妾虽说愚钝些,可若是人家把路都趟出来了,再手把手教到这个地步,还不明白,那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米粮了。”
吴皇后笑道:“老太妃就喜欢夫人这份爽利,夸起夫人来就赞不绝口,既是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京城这一处,交到夫人手上,可有了章程?”
明夫人略沉吟了片刻便道:“臣妾这也是比照着君山善堂和君山女医馆的规矩,现想了个大略的,娘娘先听听,若是有什么不对,还请娘娘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