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舒坦,实际上,自打阿念回了江南西路,一日也没歇过,有些事,不用青川多说,相爷想必也知道。”
张青川说到此处,突然话锋一转,再次长揖下去:“青川想把阿念交到明夫人手上,和府上结下秦晋之好。”
王相扶了张青川起来,又拍了拍他的手臂,请了他坐下,自己却一脸凝重,在屋里踱了几步,才转身看着张青川,一脸苦涩道:“大郎,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阿念这孩子,若是能归于我们家,是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可我这膝下,就余一个三哥儿尚未婚配,三哥儿那身子,虽说如今……但是……哎,我只怕亏了念丫头……”
张青川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相爷,这样的事,青川肯定是做不了主的。如今念丫头的事儿,便是家父,也说不上话,这事儿,是我们家老祖宗,从北边遣人送了急信过来交代的,相爷想必也知道,老祖宗带着阿念,往北边也去了有日子了。三郎的病,当初便是老祖宗和念丫头经的手……”
王相听了这话,瞬间便爽朗地笑出了声来:“既如此,这样的大好事,大郎怎的说得如此沉重?”
张青川被王相笑得有些发懵,只赶紧躬身准备再说话,王相却抬手笑道:“大郎,你只说,这亲要如何结就成,往后成了一家人,多少话不好说的?”
王相爷笑容中的意味深长,张青川看了个仔细,当下只觉心头有些发热,当即便干脆拱手道:“既如此,青川想请相爷到官家面前去求道圣旨,虽说,虽说这事儿有些艰难,若相爷有难处,青川便,便自去……”
王相爷再次抬手止住张青川的话,跟着笑道:“这样的事,怎可由大郎越俎代庖,求亲这样的事,还得是我们王家来,往后对三哥儿和念丫头也好。我王家虽说没什么根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分薄面,官家还是会给的。”
张青川还在愣怔,王相爷极低调的人,今日这份大包大揽,可叫人实在有些琢磨不透,却听相爷又问道:“念丫头当是还没及笄吧?不知……”
张青川连忙答道:“翻过年,阿念便要及笄了……”
王相爷笑得十分真诚:“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一晃眼的功夫,念丫头都那么大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正是好时候,既如此,今日我便不多留大郎,等我请了圣旨下来,再和大郎叙话。”
张青川只觉跟做梦一样的,心中准备的那些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心里正十分不落定,王相爷又压低了些声音道:“大郎这是关心则乱,官家把念丫头看得极重,大郎做好准备,官家只怕会召你当面问话,到时候,大郎照着老祖宗交代的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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