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南王世子见得自家阿娘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乐声,愣了愣才问道:“这是吹的埙?埙还能吹成这个调调?有点像娃娃的哭腔。”
旌南王妃浅笑摇头道:“倒和这景,这雨,挺合适的,这应该是那两个小姑娘中的谁吹奏的,这雨,有点像书里写的江南烟雨的味儿,许是想家吧,出来这几年了,挺不容易。”
旌南王世子认真看了看自家阿娘,见她面上那丝笑色其实极其勉强,尽管如此,也能看得见眼角清浅的皱纹了。
“阿娘这是惦念外祖母了?”旌南王世子轻声问道。
旌南王妃却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道:“如今府里那么多事,你还要日日这样来回跑动做什么,你阿爹这里,有阿娘呢。”
旌南王世子心下有些黯然,如今局势这样煎熬,外祖一家在都城虽说是根基深厚,可到底还是阿娘心中最深的担忧和牵挂,可阿娘不想说,他就也只能顺着阿娘的话往下说:“没事,二弟和三弟已经各自都能担上一摊子,孩儿如今也不需要事无巨细,样样过问了。”
“阿娘,那几位仙长应该不日就要回去了,阿娘还是请他们帮着诊诊脉吧,孩儿总觉那场高热发得有些奇怪,实在有些不放心。”
这已经是旌南王世子至少第三次提这件事了,旌南王妃终于有些不耐烦自家儿子这份固执,无奈点了头道:“好好好,阿娘明日一早,便去请那两位医女过来,给阿娘诊脉,耳朵都有起茧子了。”
旌南王妃顿了顿又道:“你和阿娘说说,你究竟什么打算,这一趟,依阿娘看,那两位医女,其实是不必来的。”
旌南王世子有些尴尬道:“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阿娘的眼,自打上回阿娘说那两位小仙长其实是女孩儿之后,孩儿让人细查了查,才发现这里头有许多极不寻常的事儿,叫孩儿有些猜不透。”
旌南王妃笑着唤了丫鬟去温壶热酒,又示意旌南王世子往廊下坐了,才开口道:“这天儿就着壶热酒说事看雨,还能顺道听听曲子,好像也不错。”
旌南王世子舒展了一下双臂,点了点头,先把安远城和广南府两处军中和军户的异动,细细给旌南王妃讲了一遍。
旌南王妃一脸讶然道:“你这意思,是说这些医女有法子强健将士体魄?”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只怕北地突然兴建万寿观,就是因为这个,而且,如今这些法子,已经不仅止医女会用,万寿观也会,加上君山药行源源不断的药物供给,已经形成了气候。”
旌南王妃继续问道:“你是说这法子是女医创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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