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哲烈顺着自己的心思,把大云北地这一两年以来的异动讲了一遍,说到最后,竟有些气苦:“阿娘,若是到那时,咱们可就真是进退维谷,要成倾家覆国的千古罪人了。”
旌南王妃慢悠悠抿了口酒道:“阿哲,前两年,咱们最担心什么?”
旌哲烈愣了愣才道:“自然是担心大云那位长公主无子而亡,大云北境大乱,我们旌南,必然会被卷入战祸之中,能不能分一杯羹不知道,但是旌南肯定会成为毕彦的踏脚石,短时之内不得安生,是必然的。”
“阿哲,你想打仗吗?”旌南王妃又问道。
旌旗烈不知道自家阿娘为何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发问,只想了许久才道:“阿娘,从儿子本心来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若能建功立业,马革裹尸也无不可。可您和阿爹从阿哲小时候便教导儿子,掌一地百姓生死,不能因一己之私欲而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建功立业,从来都是踩着血流成河也不见得能成的。”
旌南王妃叹了口气道:“你阿爹,从前是国主跟前最得器重的儿子,你二伯靠着毕彦的绸缪夺了大位,你阿爹就是因为这些仁慈,才罢手请封旌南。这些年,看着旌南百姓过得朝不保夕,连年饥荒,他心里的愁苦,全在郁结成了这场大病。”
“咱们再去看旌国全局,这么多年,百姓穷困依旧,富人富得流油,官员尸位素餐,欺下媚上,卖官鬻爵,毕彦的心思和手段,全在弄权之上,论起治国之能,对百姓之怜,不及你阿爹万一。”
“这几年,毕彦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真面目才逐渐露了出来,他的野心,又岂止我旌国这寸土之地,可他的这番野心,是要拉着我旌国万千百姓,尤其是我旌南入烈火之地的。”
“倘若大云北境真的乱了,我们被裹挟其中,或许能分到一杯羹也未可知,可如今,像你说的,大云北境这些异动,只能说明,大云北境不仅不会乱,而且已经是越来越强大了,毕彦伸到大云的手,屡次被打了回来,已经隐隐有些恼羞成怒,迫不及待了。”
“咱们只假设,假设你二伯还能掌控毕彦,大云北境料理妥当之后,大云朝廷和安北王,会放过毕彦吗?”
旌南王世子一脸暧昧不清的表情,语中带着些嘲讽道:“按儿子知道的这些,若不能把他大卸八块,难消心头之怒。”
旌南王妃点了点头道:“大云皇帝和安北王隐忍已久,一旦准备妥当,定然是要一击必中的,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我若和大云开战,岂不正中毕彦下怀?可我若不出兵抵抗,只怕我旌南王府,就会被污通敌叛国。到时候只怕我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不说,旌南照样不得安宁。”旌南王世子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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