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传出来的未必是真相。很多时候,都不过是世风之下的刻板印象。所以世风和世情,对人的约束作用,就如同紫藤姑娘说的那根缰绳。天长日久,潜移默化,人们在不知不觉中知道了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这是实实在在的教化之功。”
“这是外化之力,但是两口子过日子,说到底,还是在乎自己怎么过。咱们在京城时那位侯夫人,明明是正房嫡妻,却非要把自己闹得跟过街老鼠一样,弄得满城的人都在同情那个侯爷和那个外室,那侯爷固然有错,可那侯夫人就全无责任吗?”
“当然,虽说如今这世道,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是全然的盲婚哑嫁,大部分人婚前还是相看过的,都是少年夫妻,到最后能过成仇人的,总还是少数。关键是要进退有据,先守好本心,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先过好自己,若真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又何妨以心换心?”
秦念西听得孟嬷嬷这一通话,只唇角微笑轻轻颔首,难怪得她能那么短的时日,便得了杜嬷嬷和赵嬷嬷的全心信任,见事明白,为人通透,最重要的是其心居正。
胡玉婷一脸崇拜地看着孟嬷嬷道:“可能是我见识少,又或是在我们君山,家家户户虽说过得平淡,但是日子都不错,没这些体会,今日听得嬷嬷一说,才知这居家过日子,竟有这么多学问。”
紫藤却摇头道:“可就是在咱们君山,不也有那经常吵架拌嘴的吗?”
这回倒不等孟嬷嬷说话,沉香抢先道:“紫藤姐姐,杜嬷嬷说夫妻之间,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有时候越吵越亲近。”
沉香这话,倒把几个人齐齐都说笑了,紫藤嗔道:“小妮子,也不害臊,什么就床头床尾的……”
几个人又笑着闹了阵子之后,紫藤突然特别认真地问了孟嬷嬷道:“嬷嬷你说,咱们女儿家,嫁人图个什么?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像王娘子一样她们这些医女一样,不嫁人不行吗?”
可这个话,孟嬷嬷就没办法接了,只能看向秦念西。
秦念西笑道:“紫藤姐姐,咱们山上,可没说医女不能嫁人。咱们医馆里的成年医女们,大都是怎么来的,紫藤姐姐应该知道。”
“她们在外边,是被人歧视的下九流,可她们行的,却是治病救人的光明事,她们很难嫁到好人家,却还要受婚姻所累,所以她们选择了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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