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蹙了蹙眉,才问道:“她既不告诉你病情,必然也没有让你来请医吧?”
广南王世子面上的苦涩变成了无奈,点头道:“是,问都不让问。”
“医家不是神仙,想死之人如何能医?”秦念西正色道。
广南王世子摇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位邹家大姐姐,在岐雍关守军心中,就是军魂一般的人物,她若倒了,只怕岐雍关守军军心涣散。”
“世子爷莫要说笑了,她若真的如此重要,怎会不自我珍重?再者说,若是一关守将出现这样的大危机,王爷和圣上岂会坐视不理?”秦念西极其冷静反问道。
广南王世子愣了愣,才讶然笑道:“姑娘果然是长大了,不仅医术卓尔不群,便连这天下大事,也是了然于胸。”
“只姑娘有所不知,我朝虽说没有分封,但各处边城将领,都是世代戍边,锤炼至今,早被边城百姓当作最有力的依靠,譬如北地安北军,南边广南军,前雍关刘家军,岐雍关邹家军,都是如此。”
秦念西心中感叹,这位世子爷虽说人混账了些,可这眼界底蕴到底出自百年将门,格局不小。
“若是救不了呢?”秦念西叹了口气才道。
广南王世子听得秦念西这一声叹息,心里也跟着抖了抖,却也只能无奈道:“邹家五娘子已入军中,若能得邹家大姐姐扶持几年,当也能立起来了。”
“这是其一,其二,想必姑娘也是知晓内情之人,照如今北地和旌国的局势,无论如何,岐雍关前雍关不能有失,将来待得大事得定……”
不知为何,秦念西只觉心中十分窒闷。
广南王世子见秦念西久久无语,只一声喟然长叹:“前几年老祖宗赶我下了君仙山,父亲见我之后,先是打了五十军棍,伤刚养好,便把我送到了岐雍城,说是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旌国不让须眉。”
“我不服气,出手挑战,邹家大姐姐根本不屑与我一战,那时还未出嫁的邹家三娘吊打了我整整一年,后来这几年,我在邹家女将手底下,总算慢慢胜多过败……”
“再看邹家练兵,虽是女将领军,却是军纪严明,无论男女,一视同仁。再然后,知道了更多邹家军的情况,越更惭愧,便也逐渐明白父亲送我入岐雍关的苦心了。”
“老祖宗说得对,不是女儿家不能领军作战,建功立业,只是作为男儿别无选择,既不能生儿育女,也不能打理后院……”
秦念西被广南王世子这话说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