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今这会子,你出去避避也好,本宫这里,先发落了那几个医女再说,这劳什子女医馆,正好为我所用,果然是连老天爷都替我,替这北地的百姓不值。”
秦念西带着韵嬷嬷进了君山药行时,袁大掌柜得了姑娘召见的急信儿,刚从外头快马赶了回来。
秦念西让韵嬷嬷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仔细说给了袁大掌柜。
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直听得袁大掌柜那花白的眉毛都快要飞到头顶上去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秦念西才对韵嬷嬷道:“辛苦嬷嬷走一趟,往医女馆那边传个信儿,严令务必小心行事,一切遵照君山女医馆从前定下的规矩,医和药上,一点儿都错不得,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嬷嬷再把原话传给孙大,让他去祁城坐镇,帮着盯一阵子,即刻启程,再跟他多嘱咐一句,就提提安北王府,他应当就会明白。”
韵嬷嬷应诺退了出去,秦念西才看向已经回过神来的袁大掌柜:“这事儿,大掌柜怎么看?”
袁大掌柜叹了口气道:“这粮上有缺口的事儿,其实我是知道一点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这几年,我们在北地军中的生意越来越难,我们松一松,也略顺当一点,我们若是太紧了,那一年,简直就是处处不顺。”
“也怪我,最开始是觉得这生意上的事儿,一点点小事,就找到王爷跟前,着实犯不上,没想到,后头这豁口就越来越大了。我也知道,这手是从王府里伸出来的,既然人家敢伸这样的手,这后头究竟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好多问。”
“我们就当是做生意被抽了水,每年仅这粮食一项上,大约是一成的样子。这事儿早几年刚扩到一成上的时候,我就曾经写信给老太爷禀报过,老太爷的意思,虽说利薄些,只有不再得寸进尺,为了大局着想,就先这样吧。”
“今年王爷驱逐了好些人,还是在秋收前,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起码说明两件事,先前所谓抽水的事,王爷兴许知情,但肯定不是他授意或是首肯的。二来,今年备不住可能损失更大些。”
“果然,今年搭进去了两成。本来我们是垫银子收粮,个个月往营里送粮的,就等着秋收之后,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当初王爷也是派了人仔细和我们核算过的,给我们留了两成利,当然这两成利里,还有运费和人工等等成本,真正算下来,就是一成半。”
“就是说,今年秋收之后,我们不仅没赚到钱,还倒亏了一成,这一成,近乎百万。散粮还收得十分不好,反正今年咱们北地这生意,简直叫老朽无颜以对,哎……”
秦念西看了看肝火旺盛的袁大掌柜,这会子,他的心思,只怕都在这亏的那些银子上了。秦念西轻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大掌柜无须太过着急上火,若是照您说的这般,不过也就是亏了今年而已,反倒是一劳永逸了。”
“再者说了,这北地的米卖到南边,买家也都是豪门大户,咱们商家,没有搭银子送米吃的习惯,收成一年年不同,收价也一年年不同,粮少了抬抬价,咱们亏进去的一成和原本该有的半成利,摊到这八成的粮里,一斗米涨的价也没多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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