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祖跟在安北王身边看热闹,前军那几位已经大好,功力在大幅度进境的将领也帮着参详,最终选定了首批十位青年,待秋收之时,接受洗筋伐髓之术。
别的不说,只这一战之后,那位被灌了自己尿的兵卒,被自家营中的校尉带着,往六皇子跟前赔了罪。
六皇子对这位名叫齐宣的校尉印象极深,只有他一人,在自家手底下过了百招。也难怪他手底下的兵卒,会为他鸣不平,还敢去找别人岔子,归根结底,还是这校尉是有些底气的。
齐宣抱拳道:“不知尊驾贵姓大名,实是我手底下这兵当日过分鲁莽,还请尊驾多多原谅。”
六皇子也笑着抱拳道:“小弟吴澈,当日之事,说起来也都是误会加误会,都过去了,无须过多介怀,都是袍泽兄弟,往后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小弟新来,还请多多关照。”
齐宣点头笑道:“没想到,吴兄弟除了身手好,气度也如此出众,年龄应该比我们这些校尉都小,实在是叫我等汗颜,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二人相视一笑,六皇子也从这日开始,逐渐融入了安北军中。
那夜之后,韵嬷嬷在君山药行大掌柜的帮助下,大体厘清了安北王太妃和那两个娇俏女儿家的关系。
安北王太妃极好翡翠玉器,因此和城里的珠宝商人都极熟,安远城里但凡有点新鲜材料或是样式的首饰,一定要送到安北王太妃面前选过一回,筛落了,才敢去做别家生意。
当然了,安北王太妃还是真的真金白银地买,不是白拿,这就让这些商人有些趋之若鹜,巴结起这位太妃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安北王太妃五十五整寿那年,也就是前年,有个珠宝商人把这姐妹二人用金线和极细的翡翠珠子用织锦之法,织成的一幅万寿图,送到了安北王太妃面前。
那一幅万寿图端的是精美大气、手艺精湛、心思灵巧,两个貌美如花的及笄少女,穿着葱绿色的裙裾,各执一端,竟有些人和锦不相上下之感,赏心悦目至极。
那个珠宝商人称,这一对儿姐妹花,是他一个远房表亲家的女儿,在安远城里是做布料成衣生意的,家学渊源,不仅是这两个女孩儿,这家的女孩儿都极擅织锦、刺绣、做衣裙等针线上的活儿。
安北王太妃心情极愉悦,当日便重赏了这两个女孩儿,后头又曾多次召见,竟发现这两个女孩儿,最擅长的还不是那个万寿图,反而是用针线绣佛经。
安北王太妃偶尔会召她们帮着手抄或是刺绣经文,时间长了,她们竟成了唯二能陪伴安北王太妃礼佛的女孩儿,安北王太妃这样的抬举,让这一对儿姐妹和她们家的女孩儿,从在安远城里悄无声息,到突然声名鹊起,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年时间。
这对儿姐妹花家中姓朱,祖籍在蜀地,举家迁到这北地之后,多半在岐雍城和安远城两处经商,这几年,说是在北地赚了不少银钱。
秦念西和韵嬷嬷弄清楚这中间的关系之后,犹豫了无数次,要不要去审一审那位如今还关在长公主府后院的汪嬷嬷,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