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到了前头时,正看见那位侯夫人当先,领了婆子往医馆里撞,孟嬷嬷拦在前头不准进。
那侯夫人留了长长指甲的手,瞬间就要往孟嬷嬷脸上招呼,秦念西见孟嬷嬷不躲闪,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微微抬了抬手,来前随手掐的两片树叶子直直打在那侯夫人肘关节和桡骨上,那侯夫人吃痛,往后退了两步,便开始大呼小叫。
秦念西刚想上前,孟嬷嬷却从后面过来拉了她道:“姑娘在这里看着就行,奴婢去吧。”
秦念西侧目笑了笑,冲她点了头,又道:“让韵嬷嬷着人,把那些婆子护院的都绑了,省得碍事,再来和那个什么夫人慢慢说道。”
孟嬷嬷点了头往前,韵嬷嬷见她过来,示意旁边拦着人的嬷嬷,护着她过来。
孟嬷嬷提了气,声音不高不低,先曲了膝,对着正大呼小叫的侯夫人道:“这位太太,若能好好说话,便请把你家下人都散开,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好好说话,若不能好好说话,韵嬷嬷……”
韵嬷嬷往前站了站,应了声,孟嬷嬷道:“才刚得了医女吩咐,若是再有敢擅闯者,尽数捆起来,写了状子,送官。”
那位侯夫人倒不叫唤了,只嗤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医女又是个什么东西,我是正经有朝廷诰封的侯夫人,有本事,你捆了我送官便是。”
孟嬷嬷竟一丝儿也不惧那夫人的嚣张气焰,昂首微微笑道:“太太既说自己是朝廷正经诰封的夫人,可有金册在手?”
秦念西听得这句,便点了点头,微微笑着退进了医馆里。
那敕封金册,都是要在家中祠堂里供奉的,谁会带着金册到处闯,更何况还是干这打打杀杀之事。
一抬头,正瞧见黄嬷嬷从里头往外走,眼中一派赞许:“姑娘这个嬷嬷,挑得不错,难怪得杜嬷嬷和赵嬷嬷放心,出这么远的门,都不跟着了。”
秦念西本想解释两句,想想这会儿不是时候,两个人便站在拱门后头听着,外边那夫人却嗤笑道:“说你们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你们还不乐意,这敕封金册,是官家给的荣耀,都得放到祠堂里供着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没得脏了金册这两个字。”
孟嬷嬷依旧十分平和道:“太太既说自己是侯夫人,又说金册在自家祠堂里供着,就是说眼面前,太太这自称的侯爷夫人,可是拿不出任何凭证的。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随便一个妇人,往我们这君山女医馆一站,自称个身份,便能进医馆搜人了?”
“再者说,即便太太这身份无假,可搜屋拿人这样的事,便是奴婢这样的下人都知道,应是官府拿了搜捕文书,才能行此公务吧?”
那侯夫人嚣张跋扈的脾性可不是盖的,说话完全靠吼:“我拿的是我们府上的逃奴,逃奴你知道吗?与官府何干?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往里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