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道云一脸苦楚,看了眼自家大师兄,难怪师傅说,等自家这回从北边回来,要让大师兄回君仙山去,这怕是要让大师兄回去“补补课”了。
这还得亏是北边旌国那大王子的病,自己最清楚,如若不然,只怕眼前,就要被困在这京城万寿观了,哎,想到再过几年,就要被困在此处,打理这些凡尘俗事,道云便沮丧得很。
跑就跑吧,疏散疏散也好,道云虽明知跑不过,可转眼一想,这不还有大师兄打底呢吗,怕啥,跑呗,当先便提了气蹿了出去……
道衍反倒有些懵了自己这二师弟,这是怎的了?不是素日里最为持重吗?道齐拉了他一把:“快走吧,大师兄,不然等会儿就连影子都瞧不着了……”
那一老一小跟在道云后头,几步跨出去,可不是快得连影子都差不多找不着了吗?
道衍有些傻眼:“师弟,你们这,师兄怎么有些看不懂啊……”
道齐哈哈笑道:“大师兄,你跟在后头慢慢看,师弟要撒丫子跑一回,求个畅快。”
道衍边跟上去边喊道:“错了错了,那边全是林子,没有路……”
“大师兄,快跟上来,咱们师兄弟,哪里不是路,那林子顶上跑起来,不是更畅快……”
那声音越跑越远:“大师兄,我们到山顶等你看日出……”
广南王太妃知道今日一早,秦念西便要去替王家三郎扎针,便径自带了两个嬷嬷往后山去练功了,哪知等她上了山顶,便是落在最后的道衍,也已经上了山顶,正调和着气息。
广南王太妃见得眼前这几位俱是一脸畅快大笑,秦念西那眉目间像是被水洗过一般,闪闪发着光,便知王三郎那病,必是有了好信儿,也跟着朗声笑道:“日出东方,必是新生之象,众位医家又行了大功德一件,改日,我必要到王相府上,讨一杯水酒以示庆贺。”
张家老祖哈哈笑道:“这杯酒,值得一喝,今日实在畅快至极。”
广南王太妃心里略动了动,这张家老祖,还真是个世事洞明之人,这样的近乎活死人之恩,让王家怎么报?
不说别的,便是用的那些药材,就是万金难求,加之张家老祖出手做药,秦念西出手行针,认真论起来,这一老一小,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这王家和张家的因果缘分,果然耐人寻味。
王相素来约束家人极严,家中除正常婚嫁之事,几乎从不开宴席,张家老祖这杯水酒过府一喝,医女治弱症之声名传开,又了却了王家如今极为尴尬之境,果是极妙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