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观中求医,四角俱全,遵照咱们的规矩,一样不差,咱们也直管照规矩办事,医好了请她走就是。至于以后,她能不能护住自己和孩子的命,这是她的造化,说到底,是那个什么侯爷的事,也是官府的事。”
韵嬷嬷还在转脑门子,林医婆却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事,总是男人风流快活,女人跟着遭罪……”
韵嬷嬷却又问道:“姑娘,奴婢还有一事不明,若是头前那个姐儿,真到观中来看诊了,咱们是治还是不治呢?”
秦念西也不答韵嬷嬷,反而让她把这事儿说给林医女听了,才笑道:“往常咱们在山上,这样的腌臜事情,几乎碰不着,今日这事儿,林嬷嬷怎么看?”
林嬷嬷对这回事倒是挺淡定:“奴家倒觉得,这个姐儿若是自家知道有孕了,肯定不敢来观中看诊,若是不知道,贸贸然来了,身份文书一应俱全的,保胎可以,落胎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请来家中长辈才行,拒诊的签字画押,不然就要请家里人来,或是送官。”
“还有一条儿,咱们自己的人,口风一定得紧,事关人家姐儿的活路,行事也得悄悄儿的……”
“不过,哎,这样的事儿,若是闹出来一回动静,往后这样的麻烦咱们也可以尽省了就是。”
韵嬷嬷听到这处,眨眨眼道:“若照林嬷嬷这么说,咱们还不如自己闹点动静出来,防患于未然。”
秦念西和林医女听了韵嬷嬷这话,俱都愣了愣,才又齐齐笑了出来,林嬷嬷点头道:“倒是可行,就是造个莫须有出来,让人传点话儿的事儿,倒不烦难。”
秦念西点了点头道:“那这事儿,便交到林嬷嬷手上了,那个姐儿的事儿,韵嬷嬷可还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韵嬷嬷点头道:“嬷嬷省得,姑娘放心就是。”
秦念西知道韵嬷嬷虽说经历过千军万马之险,可到底内心还是极善良的,在山上时,医馆的规矩到底简单些。如今到了这样复杂的是非之地,阴私内宅里的丑陋,人命和君山女医冰冷的规矩之间的冲他,她还有些难以适应和接受。
秦念西觉得还是该说得透彻些:“嬷嬷,如今虽说咱们规矩比山上多,很多时候看起来也不近人情,甚至有些与我们医家治病救人的准则相悖。”
“可嬷嬷须知,咱们首先得有个准则,在这个准则之内行事,尚且还不一定能完全自保,若逾矩而行,只怕有倾覆之祸。”
“咱们女医开医馆,原本就是为了救治更多人,若是因为这些阴私之事,把自家先弄翻了船,对别的正常病家,还有咱们自己,才是最大的不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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