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三郎又一一行了礼,秦念西才笑道:“王家三哥,快莫再行礼了,瞧着眼晕得慌。”
道衍也哈哈笑了出来:“是是是,快遣人沏了茶来,小施主也坐下平息一会子,师叔祖他们可都是专程来替你诊脉的。”
待得众人都分主次坐好,王家三郎贴身侍候的人端了茶上来,又闲聊了半刻钟,秦念西看得王尘貌似终于回复正常神色,才笑道:“王家三哥,咱们开始诊脉吧,这些人都要诊一遍,且得花些时日呢。”
王家三郎从善如流伸出双手,待得众人诊完脉,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
到如今这会子,秦念西也不再避讳了,直接笑道:“王家三哥,你也是饱读医书之人,自家情况当有所了解,我们便就这样开诚布公,如何?”
王家三郎笑容温润:“如此甚好。”
秦念西先问了张家老祖:“不知曾外叔祖有何看法?”
张家老祖摇头道:“他这身子,还是太弱了,我的针下不去,只怕还是要你先用针,便是那药上,瑶生丸都用不得,这几日,我再配过一副药吧。”
道云见得秦念西看过来,直接摇了摇头。
王医婆见得秦念西看向她,倒是答得冷静从容:“姑娘,王家公子这病,倒好似比我们从前见的只怕都更重些。”
秦念西点了点头:“王娘子可还记得,我书案上有个记录未完的弱症脉案?”
王医婆惊呼一声,脱口而出:“姑娘,当时那脉案,奴家还以为……”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王家三郎一眼,才捂住了嘴……
似王家三郎这般冰雪聪明,自是明白王医婆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只此时秦念西敢当着他的面,谈论他自己的病情,这只能说明,兴许,他这病,她能治……
她说,他的脉案,就躺在她的书案上,她走了这么久,其实来信并不多,而且从来没有一封信,是专程写给他的,可是,他的脉案,兴许,她日日都能看到?
林医婆接了话道:“奴家听秦嬷嬷和王娘子谈论过那个脉案,从弱成那样,到如今,王三公子体内,生机隐现,极不容易……”
秦念西笑了笑才道:“可不是不容易嘛!这是我诊过的第一例弱症,也是最严重的一种,若按照咱们之前讨论的弱症分型,这种应算作第四种了吧。”
王医婆点头道:“比阿升,还要严重一些。”
道云摇头道:“也不尽然,阿升不过是年岁尚浅,这种,已经迁延成了沉疴,倒是前头的医和药,花费了不少心思。”
王家三郎自是听懂了这意思,只一脸苦笑道:“法师所说无差,若我家中无有父母兄嫂为保我这一命,满府清贫度日,只怕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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