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寿观是什么地方,人家道长慈悲为怀,却从不出诊,下山也是云游,到万寿观治病的人,不是贫病交加的,就是实在病情复杂,病入膏肓的,这样的地方开出来的药方配伍,一般习惯上就不会用多么精贵药。
说回这医婆,能留在万寿观的医婆,那都是能得用的成手,经过见过的病人,不知凡几,那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盘的下九流,那都是手上有真功夫的。
再说了,人家说费工夫,这工夫到底是时日还是手上的功夫?人家那个孩子,可是扎了针的,许是这窍门儿在那针灸的配伍上?那药,不过是个辅助?
哎,好端端的,就被这半吊子婆娘给搅和了。
葛老爷一巴掌拍在脑门子上,拧着眉毛琢磨了许久,到底还是不死心,想要再去试一试,便示意他那婆娘,带着乳娘和娃儿,站到边上一棵不起眼的树下,先避避日头,也顺道儿避避那守门的嬷嬷。
葛老爷又重新沿着门墙,挤到了院门底下。
不一会儿,韵嬷嬷开了门叫了号牌,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又叫了一轮号牌,葛老爷心里更郁闷了些,却也只能陪着笑脸叫住了韵嬷嬷:“这位嬷嬷,稍等一下。”
韵嬷嬷瞥了一眼葛老爷:“咦,怎么又是你?你们家不是自家都懂医识药的,能自家治病吗?没得到这儿来耽误什么功夫?”
葛老爷一脸的笑,弓着身子,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嬷嬷您看,先头儿我就跟您说过,我们家那婆娘不懂事,实在是冲撞了医女们。”
“我们也是千里迢迢从蜀地过来的,主要是孩子可怜,医者父母心,您就当怜惜怜惜孩子,帮忙去和医女说说,再给我们孩子诊一回。只要能给孩子看上病,要赔罪什么的,咱们都照做就是……”
韵嬷嬷看着葛老爷啰啰嗦嗦说了一长串儿,到底觉得这人没给他那嚣张跋扈的婆娘撑腰闹事,给自家省了许多事。
韵嬷嬷眨巴眨巴眼道:“你们明儿早上再来吧,早点把号牌拿上,医女们不会和你家那婆娘一般见识的,这会儿,可不能再放你们进去了,早晨开门的时候,我已经把规矩都说明白了,这规矩的事儿,到哪儿,都不能没有。”
葛老爷总算一口气放了下来,见得韵嬷嬷表情和善了许多,又探问了一句:“嬷嬷,我儿那是弱症,医女们,真能治?”
韵嬷嬷蹙了蹙眉道:“才刚觉得你比你那婆娘到底懂事些,怎么一转眼,又变了脸?一来,这治病的事,哪能打包票?”
“二来,这院里,昨天到今天,弱症的来了好几个,我没听医女们说治不了的,但是各人病情不同,谁也不能说一定能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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