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韵嬷嬷已经到了那诊案近前,直直把那妇人伸出去点在秦嬷嬷脸上的那根手指,用两个指头反着钳了回来,直叫那妇人疼得龇牙咧嘴。
韵嬷嬷一脸嫌弃道:“你们家捐了瑶花?你们家捐了老参?既然你们家不缺瑶花和老参,你又自家知道这病怎么治,还跟我们这起什么哄?早看出你们一家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这样的,我们侍候不了,把你儿子抱了,滚出去……”
韵嬷嬷说完手一松,那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准备放泼,一嗓子还没嚎出来,韵嬷嬷眼一瞪道:“你今日敢嚎出一丝声音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
那妇人害怕韵嬷嬷那豪横,直直把那一声嚎,又缩了回去,往后退着爬了两步,翻身起来,往诊床上抱了已经准备好要用针的儿子,伸直了腰,往外头去了,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避过韵嬷嬷的眼神,恶狠狠瞧着秦嬷嬷道:“什么庸医,哼,走着瞧……”
韵嬷嬷两步跨过去,把那门儿打开,一语不发,看着那妇人抱着孩子出去,又站上门槛叫了下一个号,请了病人进了门,倒不着急进去了,反而反身带上了门,等着看那女人发作。
杵在外头等着的男人,看着自家婆娘颇有些狼狈地出来,又看着那叫号儿的嬷嬷面上虽带着笑,却微眯着眼,不错眼地瞧着自家婆娘,便知道,这女人肯定又惹了祸,看着乳娘接过了孩子,才拉了自家婆娘往边上,避着些人问道:“这是怎的了?宝儿的病,怎么样?”
那妇人似乎感觉到,终于摆脱了院儿里那个恶婆娘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竟一下子把刚才要嚎没嚎出来的那声嚎,无比响亮地嚎了出来:“她们,打人,什么医女,不就是一窝子上不得台盘的医婆吗?她们哪儿会治病啊?老爷,嗷,她们还打人,这些下九流,上不得台盘的东西,竟敢打我……”
那老爷也是知道一点自家这婆娘无理搅三分的性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见得不过是衣饰上有点狼狈,别的什么也没有,便有些烦躁地问道:“你先说说,宝儿的病,他们怎么说的?”
那妇人不干了,打着旋儿拉着自己的裙子跺着脚道“老爷,我被打了,被她们打了,你看看我这裙子,我被那群上不得……”
那老爷无比烦躁地一声爆喝道:“够了,让你抱了孩子进去看病,人家都好好儿地出来了,怎的就你被打了?”
那妇人被吼得愣了愣,开始一把鼻滴一把泪:“老爷,你吼我,你敢吼我?她们欺负我,你不管,你还要向着那些上不得台盘的……”
那老爷气得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打断女人道:“我只问你,宝儿的病,你还治不治了?你若要继续闹,咱们这便回去,回去之后,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