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秦医婆便来了,听得秦念西之言,只苦笑道:“姑娘这是太高看奴家了,这样的病症,没到观中之前,奴家都极少得见,不过……”
秦念西见得秦医婆一脸犹豫,欲言又止,便催促道:“嬷嬷有话尽管说便是。”
秦医婆神色有些不太自然道:“奴家从前在县城做医婆时,也有邻县的妇人找来看诊。有一回,来了一对姑嫂,奴家听她们说闲话,说是她们那地方,有个叫牛家村的地方,村里人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满村的人,两三年间,尽数被厉鬼索命,连孩童都不放过,还有孩童是七窍流血而亡。”
秦医婆又自嘲道:“世人总道我们医婆行的都是些神鬼小道,甚至把我们医婆说成是巫婆,但奴家心里,是从来不信这些神鬼之事的,只想着,这莫不是什么没见过的病症。这事便总在奴家心里,极难放下。”
“后头奴家入了观中,有一回得了机会,便拿这事儿请教了道云法师,他竟一语道破,那地方是善县的牛家村,又说那地方有好几个人曾到观中求医,均是?瘕,只有的是肺岩,有的是肾岩。像这样的重症,法师们经常会拿出来商讨,也曾觉得奇怪,观中还曾派了弟子过去查看,却并没有找出什么因由……”
本来还只是在说岑娘子一家之事,秦医婆此言一出,众人神情更加凝重,只觉仿似一层迷雾,罩在这原本还风和日丽的青山绿水之间。
严冰想了想,便试探着问了广南王太妃道:“老祖宗,如若不然,明日,妾身带秦医婆去瞧瞧那岑娘子?顺道捎带上阿念,只说是家里的侄女儿,带去玩的?”
本以为广南王太妃不会让秦念西跟去,哪知她却极爽快道:“去呗,大家都去,本就是出来转转,四处瞧瞧的,既到了这遍地瓷山瓷海的地方,你们又说她家出的瓷器花样儿多,咱们便去开开眼。”
康家老太太也跟着笑道:“我娘家是制茶的,按说茶和茶器从来分不开,可我喝了几十年茶,却从未见过茶器是如何烧制的,这回倒是来着了。”
严冰接着康家老太太的话道:“老安人家中,是茶商?”
康家老太太笑容极其恬淡,说起茶,倒是谈兴浓了起来:“我娘家,先是种茶的,然后才是茶商。我的小时候,天天就在茶山上玩,那茶山,从上往下看,壮观极了,从下往上看,经常有云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六皇子见外祖母那边,说说笑笑,气氛极好,秦念西坐在旁边,只嘴角噙着笑,偶尔啜口茶,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了想,便对康老先生道:“先生,这地方风景好,手谈一局,也是美事一桩。”
康老先生点了头,又看了秦念西坐在那里,跟个布景似的,便笑道:“念丫头过来,你这丫头好久都没有陪老头子下过棋了,咱们来上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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