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众说纷纭,上头的京兆尹此时已经心若明镜。
这堂下站的秦幼衡,若说与去年的翁氏女群案没有关系,京兆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可偏偏就在那案子发作前,这秦大人就被摘了出去,甚至派了个那样的差,远远打发了出去。
这一手看似敲打,实则保全,但要保全的,又不像是堂下这秦大人……
京兆尹查翁家的时候,极其谨慎,但凡满京城和翁家有点关系的,都派人去摸了一遍。刚从广灵回京的秦幼衡,身边还跟过一位翁家子弟做师爷,自然逃不脱京兆尹的视线。
若说有什么极不寻常的,便是这位秦大人的妻子张太太亡逝之后,刚进了京城的长公主,便动用了公主仪仗,到秦府祭拜。还杖毙了秦幼衡从任上带回来的一个姨娘。
同一天,王丞相家的长媳也过府祭拜了。
再往回查,那张太太的死,便有些蹊跷了,和翁氏女使的手段,极其相似。可那些痕迹,却被抹的干干净净。
这很明显,是有贵人在后头,做了安排,可若说是为了这秦幼衡,那不可能。
而且翁家这事儿,如今从哪儿看,都有点像是因为这个线头儿发作出来的,可若真是如此,这张太太从不显山露水,背后却是极为深不可测,怎么可能着了堂下这样一个蠢货的道儿呢?
京兆尹脑子里的弯弯绕,绕了一圈加一圈,直把自己绕得一脑门子迷糊,突然听得秦幼衡说还有个幼女,眯着的眼里闪出一丝光亮,这要保全的,怕是这个幼女。
若如此,今日这事,便只能和个稀泥了,这秦幼衡的脸面,如今已经不是他自家的脸面了。
正当此时,派去礼部衙门的差人回来复命,说是那边听了描述,当即就确认了,还说今日秦大人就是这样进了衙门里,得了上峰训斥。但那边人都极忙,没人来认人。
调存档查买卖文书的小吏也回来了,报说此宅在去年春末,已经由一位李姓卖家,以三千两银子的作价,转让给了谢家。
京兆尹正了正面色,拍了惊堂木道:“堂下肃静,今日之事,本官已然查明,被告之人身份确实,并非什么假冒官人的骗子。此宅确系是在秦大人出门办差之后,进行了买卖,至于误入他人府邸,原也是误会一场。秦大人砸了你们谢家的仆人,你们谢家奴仆绑缚了秦大人,虽有辱斯文,但到底,都是一场误会,便就此两相抵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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