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挥手道:“不要啰嗦,你就说告他什么罪名就行。”
那婆子愣了半晌,一下不知道怎么说,后头跪着的男仆忙接口道:“大人,我们告他强闯民宅、入室行凶伤人、入室偷盗……”
京兆尹蹙了蹙眉道:“还有人受了伤?伤者何处?”
那婆子忙道:“大人明鉴,我们府上也是官家,也不是那莽撞人家,我们那管事就多问了他几句,他就大骂我们是刁奴,顺手就把一个笔洗甩到我们那管事头上,顿时就血流如注,我们这才绑了他,又请了大夫,给那受伤的管事治伤,这会子,应是在家中……”
京兆尹点了点头,又瞧着秦幼衡站直了,那理过的官袍,虽比先头好些,却依旧是皱皱巴巴,脏得略有些看不出官袍的样儿了,便接着先前的问话,继续求证身份:“你既称你是有官职在身的,可有符牌和传信佐证?”
秦幼衡略怔了怔才躬身拱手道:“回大人的话,下官的符牌和传信,皆在小厮那里,下官刚从辽东办差回来,便到礼部衙门缴旨,行李都在小厮那里。”
京兆尹态度温和道:“那你这小厮呢?没跟着你一起回,那个,小厮人呢?”
秦幼衡忙答道:“下官这趟差使,出了一年多,乏得很,出了礼部衙门便先回家了,小厮如今,下官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应该是也回家了吧。”
跪在地上那婆子再也忍不住了,直朝着堂上喊道:“大人,诸位,你们听听,这像话吗?这不就跟失心疯说胡话一个样儿吗?再者说了,大人,您瞧瞧他这官服,他进了咱们家书房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这官服上的皱和这油渍,可不是我们弄上去的,他说他去礼部衙门缴旨,那是礼部衙门,像这样儿的,进去缴旨,这能不被打出来?”
堂下瞧热闹的顿时议论纷纷,秦幼衡厉声喝道:“你这疯婆子,一派胡言,那是你们家书房吗?那明明就是我的书房,那里头家具摆设,都是我亲手挑的,桌上那方澄泥砚,是前朝方大家的手笔,上面还有本官私藏的印记,就连那黄花梨大案上的那块红色的油彩,都是本官作画时不小心染上去的,岂敢在公堂之上胡说。”
地上跪着的一个男仆却突然道:“就当您说的都是真的,许是您家里人把这宅子卖给了我们家,您在外办差时间久了,不知情也未可知……”
秦幼衡更加愤怒道:“更是一派胡言,本官家中,没有本官点头,谁敢擅自做主,卖了自家房子?”
那男仆到底见过些世面,驳斥道:“这位,秦大人是吧,小的隐约记得,把房子过户给我们那卖家,可不姓秦。”
秦幼衡听得这处,先顿了顿,紧接着一腔怒火喷薄而出,怒叱道:“我们家房产,在谁名下,姓的什么姓,还要跟你们这样儿的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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