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苦笑着拉住太虚:“外头闹得那么热闹,她要去谁拦得住?她如今不往这里来,也是知道分寸的,你喝口茶,先缓缓……”
张老太爷又看向道恒问道:“那病家呢?”
道齐立即答道:“已然下山了,他们嘴上是坚称无病的,照眼前情势看,应当一时半会儿不会上山请医。”
太虚这才放松了下来,又叮嘱了道齐几句,才算压下了怒火。
康老先生闲闲道:“你这老道,这么大火气干嘛?你这些徒弟,都是被你吓大的吧?”
太虚真人一脸鄙夷道:“你知道什么。”
康老先生笑道:“我这老儿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你们打哑谜,猜出来,这病,怕是只有念丫头能治,你这老道,不觉汗颜吗?”
张老太爷一脸苦笑道:“康兄切勿如此说,医学之道,各有所长,总有一家不到之处,也有医无可医之症。康兄可知前朝郑氏医女?”
康老先生略怔了怔才点头道:“不是说这郑氏医经失传了?难不成,竟是念丫头得了?”
张老太爷点头道:“机缘巧合,只如今这山上,将有大事,不是我们医家不愿伸手,确是眼前不得不如此。”
康老先生见得众人一脸凝重,又听张老太爷如此说,当即心下有数,直白问道:“出了何事?”
众人齐齐看向六皇子,他清了清嗓子道:“好叫先生知晓,旌国大王子身中剧毒,旌国国师相陪,如今正在来的路上。”
康老先生眉头蹙了蹙才道:“殿下先前受伤,也是中毒?”
六皇子点头道:“我二人中的是同一种毒。”
康老先生又问道:“真正解毒之人,是念丫头?”
六皇子点头又摇头:“她是救命,并非解毒,那毒,无药可解,只靠她那根玄黄,驱出体外。”
康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张老太爷,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吞了回去,没再言语。
午膳过后,六皇子回去广南王府别院,张老爷子并着太虚真人和康老先生,一人一张椅子半躺在廊下歇晌。
吹进山间的风,被太阳晒热了,又被无数绿树过滤得极为柔和舒缓,吹进院儿里,让人忍不住熏熏欲睡。
康老先生半阖着眼皮,似睡非睡对张老太爷道:“你此时叫我上山,莫不是为了那毕彦?”
张老太爷转过头,面上带着一丝歉意道:“无法在先言明,还请康兄恕罪。”
康老先生闻言睁了睁眼,微微笑了笑:“罢了,一把年纪了,不和你计较就是。老翁我反正就是山野闲人一个,陪着老妻在山中治病,正是合适,有旧识前来,相谈一二,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当……”
康老先生又有些担心地问道:“阿念那处,你们是个什么打算?这小丫头,如今可是得藏好了,这可是个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