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心里一片讶然,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点头道:“是,妾身定当竭尽所能,但这尹家虽说是生意人家,没有康家那么讲究,但说到底,康太太书香大家出身,在我们两浙路也是出了名的知理之人……”
老太妃点头笑道:“你放心,康家这边,张家老太爷自会想法子。说到这上头,老婆子也不瞒你,如此心急,原也是为了念丫头。”
老太妃悠悠叹了口气,只端了茶杯,让黄嬷嬷把昨日夜里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严冰心下一片酸涩。
老太妃见得严冰眼圈发红,便拍了拍她的手道:“老婆子知道,你是个真疼阿念的,阿念若是有个如你这般疼她的舅母,老婆子我也放心了。那丫头自打在京城万寿观,就极得我老婆子的眼缘,见了谁都是一脸笑,懂事得只叫人心疼,可她那心里,只怕用千疮百孔来形容都不为过……”
严冰得了老太妃吩咐,也不敢去扰了秦念西,直直回了菡萏院,看着余嬷嬷正指挥着小丫鬟把衣物装箱,便叹了口气道:“嬷嬷,别装了,咱们晚几天再回去。你去前头院子里找找大爷,让他来一趟。”
余嬷嬷见得自家姑娘一脸郁色,便试探着问道:“这是怎的了?头前还好好儿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冰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摆了摆手道:“无事,嬷嬷别操心,只管去请了大爷过来再说。”
不过一炷香功夫,蒋峰达便进了严冰屋里,看着丫鬟婆子们把原本收好的东西又拿出来,只奇道:“这是怎的了?这怎的收好的又放回去?”
严冰挥退了屋里的丫鬟婆子,才轻声把才刚广南王太妃唤她过去的事说了一遍,蒋峰达耸了耸眉头才道:“照我看,康家大老爷极中意张家大郎,张家大郎那头,也隐隐有些执晚辈礼的意思了,只不知尹家小姐那边,是个什么想头?”
严冰笑道:“允婚应是十成十的,可按老太妃的意思,估摸着是想今年就喝上这杯喜酒。只那康家一向秉承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眼看着已经进了端午,确实仓促得紧,就怕康太太那边……”
蒋峰达笑道:“干脆这样,我去康家大郎那边透透话儿,你去尹家小姐那头使把子力气。”
严冰点头道:“行,先这么办吧。估摸着,咱们还得在这山上,再住上一阵子,大郎还是先打发人回去送个信儿,免得父亲母亲担忧。”
蒋峰达笑道:“父亲若知道咱们在这山上,是为了早点喝到张家大郎的喜酒,只怕先要去找康老先生喝酒。”
严冰脸上笑容更明媚了几分,又道:“你先去问问张家大郎,这媒人上头,有没有想好。我那弟媳妇娘家老夫人,和尹家老太太自**好,她阿娘和康太太也极亲近,说起话来便当,身份上也合适。”
自家媳妇这份见人见事只能,又分寸把握得度,只让蒋峰达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了抚严冰的面颊,又揽了她到怀里,紧紧抱了一下才道:“如此,我这便先下山去了。山下药王大会快要开了,张家大郎怕是这几天便要下山了。”
严冰窝在蒋峰达怀里,轻声道:“嗯,快去吧,等家去了,咱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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