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嬷嬷又屈了屈膝道:“奴婢就自作主张,让人去查看了一番,人是前日里进的豫章城,昨日上的山,说是抬进去的时候手脚都凉了。”
老太妃抬起了眉毛问道:“那人救回来没有?”
白嬷嬷点头道:“奴婢叫人去看了,如今人倒是救回来了,只那方老夫人也病倒了,院里三四个医婆,药罐子只不停火在煎药……”
老太妃叹口气道:“也难为她了,她从前就是个仔细人儿,必是觉察了什么,这都病倒了,还得赶紧往咱们这儿递帖子。”
白嬷嬷继续道:“那递帖子的管事上门的时候就告了罪,说是晨间下山采买的时候碰到了咱们。后头外头护卫头儿来报过,说有人往咱们这边逛过一回。”
老太妃点了点头:“必是这管事自做的主张,按从前芸姐儿那性子,可谨慎得很。算了,她与咱们也算旧相识了,即便是她不递这帖子,咱们知道她在这山上,也还是得见见的。哎,芸姐儿也是个命苦的,那钱老将军,月安那一战,这说话间,也有小二十年了……”
众人见得老太妃一时神伤,便知也是想起了旧事,老王爷就是那一战里受的伤,后头迁延了十多年,才早早去了。
秦念西虽不懂这其中关窍,却看得明白,屋内众人皆有些神伤,便清了清嗓子道:“老太妃且放宽心,那方老夫人的病并无大碍,今日里阿念去把了脉的,明日再行一回针灸,便能得痊愈了。”
老太妃跟前积年的嬷嬷们听了秦念西这话,俱都凝了凝心神,老太妃呼出一口气,笑道:“得了我们秦小神医出手,必是手到病除。”
说着又看向那白嬷嬷道:“你们这几个,原都是认识她的,你便拿两根老山参去看一趟,宽慰宽慰她,就说让她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咱们再说话儿。”
待得白嬷嬷出了门,老太妃像是又想起什么,眉头微蹙,对着秦念西道:“你这丫头,可不是老婆子说你,算了,说你也说不着,要说说你那外翁和那老道,怎的什么人都让你去治,这往后,哎……”
老太妃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家孙儿那些话,只自家心里也有些煎熬起来。
秦念西苦笑道:“这原是阿念惹出来的事,可怨不得外翁和真人。”
老太妃见得秦念西那小模样,脸也板不住了,只笑道:“你在这深山里头,还能惹出什么事来。”
秦念西只得原原本本,仔仔细细从严冰那处说起,说完了又屈膝道:“老太妃,阿念如今学了这医术,也不能只学不用,总是要多经多见,才能快些得了进益,将来才好……”
秦念西话虽未说完,可老太妃听到这处,早已明白,这小丫头心里是作何想头,只忍不住心里有些湿意,忙把她搂进怀里道:“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想着你这么小小的,要背负这些大人们都背不动的东西,就觉得心里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