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温热传来,秦念西从那愣怔里回过神来,看着外翁忧虑的神色,便摇了摇头,只抬起头示意外翁弓下身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张老太爷听了,径直抱了她,给了太虚一个眼神,出得门去,找了间空诊室,叫了胡先生过来。
秦念西也不多说,只问道:“先生可听说过西南边有人善制这百草杀?”
胡先生皱了皱眉头道:“若说这最早制百草杀之人,倒是从我君仙药人里出的,因我辈药人遵循祖制,所有学药之人,均识毒,却不可制毒害人,当时此人是被喂了无望散后逐出门墙的。”
众人沉默了半晌,太虚却突然道:“老胡,你还记得那人的徒弟吧?”
“他那时只一个徒弟,因入门时间不久,只随他一起逐出门墙,并未用药。可那人好像是滇地逃难出来的。”胡先生满是震惊道。
秦念西听了点头道:“若如此,那便极有可能。西南善毒族群众多,这毒,我们只怕解不得了。”
胡先生满脸疑惑:“刚山下传来死士的口供也说此毒无解,我正想不通,似乎里面放了什么引药,会让毒生变。阿念的意思,莫不是那百草杀里掺了西南那边的什么毒,是我们前所未见的?”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觉得胡先生说得对,里面必是有什么我们没有见过的引药,验毒的时候它不是毒,所以验不出来,但一旦我们用以毒攻毒的法子,那药就显现了威力。”秦念西点头道。
张老太爷道:“如此说来,那死士的话是可信的。”
太虚点头:“若真是这般,只苦了我们阿念。”
众人心中都明白,假如此毒真的无解,眼前越来越多的伤者,只能靠秦念西一人之力。但她每次行针,都要耗费大量元气,仿若大病一场。如今还有那胡先生的瑶生丸撑着,可那药毕竟也是寥寥。
秦念西道:“眼前倒无妨,我应能撑过去,只怕往后……”
张老太爷眉头簇了起来:“得了这毒的人,用心极为险恶,眼前事不成,不知后头还会如何。”
这也是众人忧虑所在。
如今天下太平,医道和药行在万寿观和君仙药人共同施为下,极是清明。
此时百草杀现世,却不知后头之人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这制毒之人又究竟是谁,藏身何处?
众人心中俱是沉重异常。
屋内一时静寂无声,过得良久,胡先生才拱手对张老太爷道:“老太爷,此毒既是我君仙药人所出,必得由我君仙药人想法子料理了。”
太虚也点头道:“若是想将水搅浑,毒之一道,防不胜防,早料理早干净啊。”